再次去牢里捞人就顺利多了。卢栎亮出孙正阳写就并加盖私印的字条,就再没人阻拦,他只用几块碎银刺激差吏们积极办事,就把沈万沙给带了出来。
沈万沙顶着花猫一样脏兮兮的小脸,走到外面差点哭了,“可算出来了……”
卢栎非常同情的看着他,“是啊,你再不出来,我都不敢认你了。”
沈万沙揪着自己袖子闻了闻,哭丧着脸,“我要沐浴……”
“走吧,”卢栎指着不远处的马车,“咱们回客栈,都给你准备好了。”
卢栎真心拿沈万沙当朋友,沈万沙现在身上味道不好闻,他也不嫌弃,坐过去与他靠在一起,连声问他最近过往,有没有谁欺负他,真有那不长眼的,就让赵大哥去给人蒙了麻袋狠揍一顿!
沈万沙一脸感动的扑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就知道小栎子最好了——”
赵杼嫌弃沈万沙味道,根本没上车,就跟着马车慢悠悠的走,少时卢栎挑开帘子与他说话,袖子脏兮兮隐隐散发着刺鼻气味,他连卢栎都不理了,直接运起轻功,自己先回客栈了。
卢栎:……
如此冷漠无情真的好吗!
回到客栈,沈万沙见果然所有东西准备齐全,欢快叫了一声,迅速冲进房间洗澡去了,而卢栎一路靠着沈万沙,身上味道也不怎么好,干脆也去洗了个澡。
清神气爽后,两人再次聚到一起,沈万关心此次捞他出来的经过,略有些急切的询问。
卢栎把金珠还给他,告诉他取钱很顺利,但找到孙正阳谈时人家狮子大开口,价格直接翻了五倍,说这是连环凶杀案,他是官府逮到的第一个嫌疑人……
“这还不算,赵大哥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与人谈判,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做押金换你出来,说我们保证半个月内破案,如若破不了,那些钱就回不来了!”卢栎把这件事前后讲说清楚,仍然略有些心疼,“那么多钱呢!”
沈万沙听完倒是很同意赵杼的做法,“小栎子你可以的!为什么要妄自菲薄!”他双手握拳,眉眼非常严肃的看着卢栎,“你真的特别特别厉害,神乎奇迹!”
卢栎:……连你也脑子不清楚了么。
沈万沙不担心卢栎找不到证据破不了案,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鼓励卢栎好几遍,见卢栎只是有些紧张没什么大事,便开口问道,“既然与人立了赌约,钱都拿出来了么?我听你刚刚说只凭着我的金珠支了一万两银票出来……”
卢栎摆摆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刚从平王府接到一批年礼吗?”他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颇有些神秘,“这次年礼大概平王府下人有了疏漏,有一箱皮料底下,竟然压着一万多两银票……”
沈万沙睁圆了眼睛,“真的啊?”
卢栎用手比划着,“真的!这么大的箱子,上面是开平的狸皮,箱子底散乱放着一万多两银票!”他形容着看到那些银票时的震惊心情,摸了摸鼻子,“其实我想退回去,但赵大哥说这种事捅出来不好,不管别人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这样有可能会害无辜的人受罚,甚至丢命……我不知道平王府规矩,但想想平王府又不缺钱,就收起来了……”
“不送回去是对的。大户人家事多,真有人能疏漏那么大一笔银子,定然是有些身份的,知道怎么擅后怎么处理,你捅出来反倒会让别人难做……”沈万沙知道卢栎与平王有婚约,但平王没把卢栎放在心上,一次都没来看过卢栎这件事让他对平王印象很不好。不过是一万多两银票,就当委屈小栎子的赔礼好了,平王那么大的家业,别说一万两,十万两估计都漂不起个水花,上头没准都知道不了,便连声劝说卢栎收下。
“不过一码是一码,这次为救我出来,你垫了一万两银子,这个我得给你,你等着,我马上去银庄取。”
沈万沙说着就要往外走,卢栎拽住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若不是赵大哥自做主张,咱们也不会定下二十万两银子的赌约,若有万一,所有银钱都会打水漂,你不介意我已经很感谢了……”
“我对你信心,你一定能胜!”沈万沙看着卢栎的眼睛,非常认真,“如若你真输了,所有损失由我一人承担,你自管放心大胆的去破案!”
……
两个人聊了很久,沈万沙终于以土豪独有的王霸之气占了上风,说定了银钱之事。时间一点点过去,案情却不能等,二人都觉得既然大家都已经准备好,叫上赵杼一起,吃过东西略做整理,就去了衙里的停尸房。
停尸房果然如孙正阳所说,非常好找,三人并没费什么事就顺利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