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家人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家院子,穿着王爷常服,月光下气势不减,杀气翻涌的平王,齐齐一愣。但也只是瞬间,瞿幼良率先冲上前来,眼睛瞪的溜圆,“你休想抢走我孙子!”
赵杼眯眼,“你孙子是——”
后面的‘什么东西’还没说出,卢栎已经在人群后高呼他名字,“赵杼!”
卢栎一边喊,一边往里挤,可惜瞿家人太多,他挤不出去……
“卢栎!”赵杼看死人一般的视线扫过瞿家人,这群人把他媳妇怎么了!卢栎要是伤一根毫毛,这些人都不用活了!
还是瞿九机灵,帮忙挤出一条路来,放卢栎过去。
天可怜见,他刚刚也很想反对,可是大家都太激动,他的话根本没人听啊!
卢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冲到最前面,双臂一张——
赵杼稳稳把他接住,抱在怀中。
卢栎觉得今夜闹剧难破,索性咬咬牙,众目睽睽之下,凑过去亲了亲赵杼嘴唇。
瞬间两边人都愣了。
瞿家人眼睛齐齐瞪圆,嘴巴大张,几乎都不会说话了,他们看到了什么!!!!
赵杼也诧异的看着卢栎。二人相处时,卢栎不失热情,但到人前总会很害羞,不肯与他过于亲近,现在这是什么福利?
卢栎亲完,清咳一声,指着瞿家人对赵杼说,“这是我的娘家人,不许你对他们凶!”
说完又看向瞿家人,“就是这样……我与赵杼早已订亲,如今感情甚笃,或将不日成亲,届时还需要大家帮忙……”
瞿家人齐齐一懵。
刚刚回来,嫩嫩的软软的可爱弟弟,他们还没来得及疼爱,就被人叼走了!叼走弟弟的还是这么一大匹恶狼!瞿家兄弟们心内简直在滴血,非常不想相信事实,还是很想剁了赵杼!
以往那个众人敬仰,高高在上不敢多看两眼的平王,现在怎么看怎么可恶,而且一点也不怕了呢!
瞿幼良还愣在原地没动,看样子是没想通。
卢栎自觉闯了大祸,不敢再留在原地刺激大家,抱住赵杼脖子,小声道,“咱们走吧。”
赵杼自然听话,本来他过来就是接媳妇回家的。
卢栎一边跟赵杼往外走,一边与瞿家人辞别,还不忘甜甜叫几声爷爷,“我过两天还要来找您,您可不能生我气啊……您是我爷爷呢!”
二人身影很快消失,瞿家安静非常,院子里掉根针估计都能听到。
瞿九上前温声安慰瞿幼良,“爷爷,小栎子与平王感情很好,平王很护着他的……可平王府那一位——可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就快成亲,您要不挺起腰杆护着小栎子……”
那一个当众亲吻,已经让瞿幼良明白了卢栎心意,老爷子震惊非常,一点也不想相信,可卢栎喜欢,旁人就管不了,就像当年他娘,夫婿也是她自己选的。
而且这亲事,还是苗红笑给他订的……瞿幼良很想骂苗红笑一句哪根筋搭错了,可听瞿九提起平王府继太妃,立刻瞪眼睛,“她敢!”
是的,比卢栎喜欢男人,这个男人正好是他娘帮他订下更重要的,是将要面对的恶婆婆!
以为卢栎没娘家人好欺负是吧,他就就那恶婆娘看看,他瞿老头的厉害!
……
卢栎拽着赵杼在瞿家外面转悠两圈,见瞿家没出什么大动静,暗卫们也送来一切平安的消息后,卢栎才松口气,与赵杼离开。
赵杼想起之前那个吻,抱住卢栎在月下亲吻良久,才满足放开,“今日收获如何?”
卢栎仔细与他讲说从瞿幼良那里知道的过往,与他讨论自己的猜想。
赵杼听完颌首,“我与你猜测相同,你娘行事有自己考量,大概当时局势非常紧张。”
“我觉得……我娘大概不会故意把我配给男人,应该是与你娘之间有别的计划。”赵杼之前坦诚过不知道苗红笑之事,卢栎对比之后得出此结果。
比如只有暂时这样才能避灾,等他们成长后再想办法解决什么的。
赵杼根本不去想这个问题,反正到事情到现在,已经板上钉钉砸实了!他拥紧卢栎,占有欲十足,“你是我的。”
卢栎其实也没为这问题烦恼,只是偶然想到,他摸摸赵杼的脸,“嗯,你也是我的。”
两人腻了一阵,卢栎长长叹气,“可惜关于我父亲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
赵杼亲了亲他额头,“以后时间很长。”
“这倒是。”月光下,卢栎笑容灿烂无比,似能照亮人心房。
……
卢栎正在思索冯氏之事是否如他猜测,拜托赵杼去查一查冯氏家族的事,暗卫们就送来一条他不怎么喜欢的消息。
冯氏正往上京方向走。
而且大张旗鼓,姿态招摇,说是要为卢栎与平王府商谈成亲之事。
卢栎直觉这里面有什么事,眉头紧皱,赵杼却冷嗤一声,把他拥入怀里,“有我在,怕什么!”
卢栎叹口气,他倒是不怕,就是觉得……很麻烦么。
……
岂知他还没等到冯氏,先在路上遇到了赵杼同父异母弟弟赵析。
许是出门没看黄历,这天对卢栎来说,真是极为忙碌的一天。
这天赵杼被太嘉帝叫进宫,卢栎坐着无聊,带着胡薇薇出门逛,走入街市没一会儿,就偶遇赵析。
赵析锦帽华衣,连靴子上都缀着宝石,可谓通身富贵。他矜傲的带着下人阻住卢栎路时,卢栎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可这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卢栎拱手问道,“阁下是——”
赵析眼睛微眯,削薄朱唇开合,“怎么,先生不认得我了?”
阴冷语气证明来者不善。卢栎便也不客气,声音冷下去,“我应该认识阁下么?”
“有些人总是自视过高,自不量力,以为抱住金灿灿的大粗腿,就能自此登高望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真是可惜,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我哥早订有未婚妻,目前正谈婚论嫁,我劝你有点自知之名,离我哥远些!”
赵析语气非常不客气。自打赵杼返回上京,就像变了人似的,以往他找机会与哥哥亲近,赵杼就算不喜欢,也没冷面推开,可打去年底开始,就不一样了,赵杼特别烦他这个弟弟。
后来他才知道,赵杼金屋藏娇,有了个相好。
为了这个相好,他还警告自己与母亲,不准接近,不准耍心机手段,甚至春猎那么大的事,他都把自己与母亲关在府里,不让出去!
他从未听说过卢栎此人,稍做打听,只知道是个行贱行的仵作,不知道哪个山头爬出来的,人贱身份也贱,连做的事都贱!这样的人,赵杼还护着!
这种人一般也没什么见识,他催车到卢栎园子外面,想表现亲切一点,见见卢栎哄哄他,看看能不能掌握,做点对自己与母亲有利的事,谁知道这贱人明明看到他了,却不上前问候!
不上前也就罢了,还让下人过来驱赶!
那时若不是赵杼身影远远出现……
这样不懂眼色地份低贱的人,赵析本来都不屑教训,可今日与人做赌输了,心气特别不顺,这人还敢撞上来!
他想起母亲提起,赵杼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未婚妻要来,索性就恶心恶心卢栎,也让他知道害怕,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若是卢栎识趣,知道巴结他……他不介意给些好处,大家好合作。
卢栎的回答是:直接调头离开。
根本不想和这人说话。
赵析一急,伸手去拽卢栎袖子——
却“啪”的一声,被人打了下来。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本少爷的朋友!”沈万沙手握玉扇,横到他面前,双眉竖起,目露凶光。
赵析看着手上瞬间肿起的红痕,阴阴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