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太妃瞧着场面不像话,眉心跳了跳,“到底是王府家事,沈少爷未免管太多了些。”
“你管的就不多?平王是你生的?”沈万沙冷笑。
继太妃:……
一个两个都不照规矩出牌,这事没法玩了!
二人正对峙,外面又有人来了。
“哟,是谁教训人呢?”柴郡主与端惠郡主手拉手走进来,瞧瞧自己一头汗气呼呼的儿子,柴郡主心疼的不行,凉凉瞥继太妃一眼,“自己有儿子不教训,欺负别人家儿子玩?”
端惠郡主则仔仔细细打量了卢栎一遍,看他没事,方才微笑冲他点了点头。
卢栎有点懵……郡主们怎么来了?
沈万沙悄悄冲卢栎眨眼,一副表功的得意模样:我叫哒!~\(≧▽≦)/~
是的,发脾气的少爷智商也没掉线,知道派人求援手,十分值得称赞!
卢栎给少爷擦脑门上的汗,忍不住笑的开怀,低声与他说:“多谢少爷啦!”
沈万沙得意的不行,小下巴抬的高高的:这才哪到哪啊,往下瞧吧!
柴郡主性格比较泼辣,与继太妃对上本就吃不了亏,再加上一个宗室郡主,继太妃就很吃力了。偏偏那个可以做她帮手的冯氏受了伤,哀哀呻|吟,别说帮忙,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等冯氏那边上了药,精神恢复了一点,可以帮继太妃了,瞿家的人又来了!
瞿家老太爷亲自带了一票虎背熊腰的孙子过来,背着手往屋子里转一圈,“听说有人冒充我家小栎子的娘家人,很是踩我瞿家脸面?”
继太妃:……
她这地盘成菜园子了,谁想来就能来?
眼看着今日之事谋不成了,继太妃深叹口气,看着卢栎:“你就没话说?”
卢栎笑眯眯,“长辈们在堂,哪里有小辈说话的份。”
瞿幼良捋着胡子严肃点头,“正是此理!”
继太妃呼吸急促,眼皮一翻,就要晕过去。她身边妈妈一边扶她,一边大呼小叫,“太妃可要保重身体啊,前天才看过太医说体虚须得保养,您为小辈操心是好心,可这么大年纪了可经不起气啊——”
百善孝为先,古代尤其讲究一个孝字,就算儿女哪哪都是对的,让父母不高兴就是不对。继太妃再怎么着,也占着一个母字,她要真晕在这里,传出去对卢栎名声不好。
卢栎并不十分在乎这个,但别人很在乎……
胡薇薇眼疾手快戳了下卢栎的腰,卢栎立刻站不住往下倒,胡薇薇赶紧把人扶住,嘤嘤哭出声,“主子您可别吓我!您几岁上就被狠心姨母勾联别人灌毒毁了身子根底,到上京城大病一场方知,光调养就调养了小半年,前几天大夫还责您关键时候不小心生病,再不注意恐伤寿数……嘤嘤嘤您可千万别出意外!”
别人会演,胡薇薇更会。别人是个只会大喊大叫的老妈妈,胡薇薇可是‘卖身葬父’经验丰富,演技出众,她声音不高,抽抽的哭,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连带着他这个主子……也倍受瞩目。
卢栎眨眨眼,想说话,不想舌头发僵,说不出来!胡薇薇也是忒敬业,为了担心他坏事,还真点了他的穴……
瞿幼良听完就炸了,“什么?还敢给我小栎子灌毒?孩儿们,上!把那婆子给我弄死!”大手一指,指向冯氏。
瞿家壮儿郎们便撸袖子压拳头,虎视眈眈的往前走。
继太妃一看这不行啊!什么灌毒的事都出来了,勾联别人是什么意思?这当口指的就是她喽?可她真没干这事!
黑锅不能背,继太妃又悠悠的‘醒’了,“诸,诸位,还请给我个面子——”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风扫过,赵杼回来了。
继太妃:……
这是要弄啥!老天就这么不待见她么!
赵析看到赵杼倒是挺高兴,低眉顺眼就过去了,抬着眼一脸委屈,“哥哥,咱们平王府成菜园子了,任谁都能踩呢……”
赵杼没搭理他,越过他走到胡薇薇跟前,把卢栎抢过来自己抱着。
卢栎视野一转,正好看到他身侧的赵析。心说原来赵析在别处玩那么大,到赵杼面前是扮小绵羊的啊……
头上一暖,是赵杼大手揉了上来,可身体还是不能动——
“委屈你了。”赵杼心疼的看着卢栎眼睛。
卢栎眨眨眼:不委屈,你倒是先把穴给我解了啊!
“五日后乃吉日,宜搬家,继太妃可收拾东西了。”赵杼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过头与瞿幼良,柴郡主端惠郡主道谢,“今日多谢诸位。”
正主既然过来了,瞿家同两位郡主对视两眼,一同笑眯眯告退,瞿幼良走前还摸了摸卢栎小脑瓜,低声邀他明日去瞿家。
……
赵杼冰冷眼眸扫视正厅一周,冷笑出声。他也没有与继太妃宅斗的意思,只陈述决定:“我的婚事,我说了算,赵析的婚事,却不是你说了算。”
继太妃身子一抖,刚刚还在被赶出门震惊,这下几乎跳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她左挑右挑才看好一个身世禀性俱佳的好儿媳,费大把心力说好,想着有岳父提携,她儿子将来必定不会太差……
“只是告诉继太妃一声,恐怕需得再为赵析择佳媳了。”赵杼抱起卢栎就往外走,“记住了,你们只有五天。”
至于冯氏,赵杼连看都懒的看她,心中已经为此人订下结局。
……
‘娘啊,咱们这是被大哥赶出门了么?’
耳边传来赵析惊惶飘忽的声音,卢栎眨眨眼,这场突如其来的宅斗结束了?
一堆外挂迅速过来,根本没有他表现的机会……不过这样也好爽,有靠山的感觉好棒!
“吓着了?”赵杼见卢栎眼睛睁的溜圆,亲了亲他额角,顺便在他腰间轻轻一拂。
终于记得给他解穴了!
卢栎定定神,扯开嘴角笑的灿烂,“没有,就是觉得……挺幸福的。”
回想最初,他从灌县小屋醒来之时,害怕又惊惧,小心翼翼的观察,学习,午夜梦回时总是苦涩的想哭,他与古代隔的并不只是时间空间的距离,还有相当大的意识差距……
现在,他一点也不孤单,有一堆家人朋友无理由支持着他,这感觉真的很好。
赵杼很感动,媳妇心大,真好。
两人气氛融融,粘粘乎乎,沈万沙木着脸走过来,“我还在呢喂!”
卢栎笑笑,拍拍赵杼让他放他下来,走过去搭上沈万沙肩膀,“少爷今天是怎么了?不开心?”
沈万沙背着小手,四十五度角忧郁的看了眼天空,“等会同你说。”
……
等回到园子,身边人没那么多时,沈万沙红着耳根,破天荒头一次有些扭捏,把赫连羽的事说了,求小伙伴意见。
因为沈万沙一直在骂赫连羽,卢栎也帮他一起骂了人几句,等他心情稳下来,方才缓缓说了自己建议。
情之一事,最是勉强不得,万事顺从心意就好。少爷现在生气不高兴很正常,待心里平静一下,再好好思考为好……卢栎分享了当初自己心境,又将胡薇薇开解的话转述与他。
“无需顾忌圆融,用最真实的自己面对即可。不要想太多,用自己本心,认真去对待,你之□□,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最适合你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仍然很忙,赵杼因为继太妃之事,贸足了劲对卢栎好,外面替他解决麻烦,床上让他更快乐。
沈万沙抢着时间与小伙伴相处,考虑怎么应对赫连羽,怎么与家里说这件事。
卢栎常往瞿家走,偶尔同他们一起往京外跑,查看苗红笑出事的地方,空了还问问武安候夫人张三娘回来没有。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过,岂知……总会有风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