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许攸沉闷的吐了口气,开口劝道:“前头这事儿歪打正着也就罢了,行军总管已将请功的折子送往长安,你既然在燕郡王的檄文中打了名号儿,也是好事。想必这次陛下的封赏中也有你的名字。”
薛衍闻言,嘻嘻道:“是么,那能封我个什么官儿做?”
许攸为之一噎,没好气的说道:“还封官呢。大褚的官员岂是这么容易做的。顶多赏赐你一些银钱罢了。”
薛衍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那我这回‘逼反’了燕郡王,陛下和朝廷会怎么做,该不会追究我的责任吧?”
许攸莞尔一笑,开口说道:“既然是封赏,有岂会追究过错。你献复式记账法有功,查明幽州大营贪墨之事更是功劳不小。至于燕郡王谋逆一事……他自己做贼心虚,被我等发现他谋逆之举,才会仓促之下率军投敌。之所以会在檄文上辱骂郎君,不过是恼羞成怒。衍儿也是忠于职守,可罪之有?”
顿了顿,许攸又道:“燕郡王谋逆作乱,陛下派遣镇国公与鲁国公率兵讨伐,朝廷大军不日即到幽州。届时人多口杂,你要多加小心,不可举止轻狂。”
薛衍心下“切”了一声,心说我这还叫举止轻狂,你当真是没见过刚穿越后就称王称霸恨不得虎躯一震,美女小弟全部拜倒在缺胯袍下的。
看出薛衍的不以为然,许攸勾了勾嘴角,仍是温润笑道:“这次朝廷大军讨伐燕贼,为首的镇国公与鲁国公,一为子期之父,一为蒋黑炭之父。你只需记着在镇国公面前,一定不要提及武艺弓马之事……”
许攸说到这里,刻意压低了嗓音,凑到薛衍跟前耳语道:“当年燕贼与陛下不睦,在营中大打出手的对象便是镇国公。镇国公武艺不精,当时颇受折辱。因因此镇国公对此颇为忌讳。你见到他时言语谨慎些。”
薛衍还没来得及消化“领军大将都是爹”的事实,就被许攸后一句八卦给震慑了。
方才许攸在讲述燕郡王旧事的时候,对燕郡王不睦陛下,曾与陛下旧臣大打出手,折辱甚重的事迹着墨重彩。薛衍听着还不以为然。如今又听到陈年宿怨的当事人之一就是魏子期他爹……
薛衍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狐疑的道:“不能吧,魏将军武艺精湛,功勋卓著,小小年纪就以军功累积至三品……他的父亲就算武艺再差,也不会……”
“衍儿此言差矣。”许攸神秘兮兮的摆了摆手,促狭的笑道:“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子期兄武艺精湛是事实,可是镇国公的武艺就马马虎虎了。别说是以军功威震天下的燕郡王了,就连我那个当手无缚鸡之力的阿耶,在对上镇国公的时候都有五成胜算。所以当初子期兄少年入军,战功卓绝,坊间传言其实也有不少原因是镇国公吃了武艺不精的亏,所以要对他的儿子下死手——咳咳……”
今日正当值,带着将士们刚刚从城外巡视归来的蒋悍与魏子期掀帘入账,看着捶胸猛咳的许攸,蒋悍幸灾乐祸的笑道:“你这小白脸,准又是说人的坏话被口水呛着了。”
向来沉稳肃杀的魏子期则紧皱眉头,看着食案上的烧酒淡然说道:“军中规矩,不得饮酒,三郎你又坏了军规。届时被人弹劾至行军总管营帐前领罚,可别说我等没提醒过你。”
许攸摆了摆手,哈哈朗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今日高兴,所以喝几杯烧酒庆祝一番。”
说完,还冲着薛衍挤眉弄眼。
薛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头不语。
蒋悍见状,更是皱眉说道:“你自己想喝酒也就罢了,非拉着薛小郎君做甚么。他才多大点的娃子,哪里会喝酒……”
说完,上前将食案上的酒水一饮而尽,抹嘴说道:“还不如找我,也能陪你喝个尽兴!”
薛衍看着骤然一空的酒杯,再次无语。转头向许攸道:“我要去火头营。”
许攸被薛衍的天马行空震了一下,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你要作甚?”
薛衍开口说道:“我要去火头营。军营里的饭菜太难吃了,我不习惯。我要去做好吃哒”
众人闻言,再次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