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闻言,故作扭捏的“哼唧”一声,比着兰花指笑向蒋悍道:“呦,原来你还对人家有那种心思。死相,人家不依啦~”
一句话未说话,蒋悍已经被吓得一口肉呛在嗓子眼儿里。许攸等人也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薛衍看着自作自受猛咳嗦的蒋悍,笑的很满意。
许攸看了看薛衍,又看了看蒋悍,笑眯眯问道:“回营时听军中将卒说衍儿又出奇闻,至泥灰于糖浆中居然取得白糖,其色白如霜,其味甘甜异常,不知我可有幸一观?”
薛衍嘿嘿一笑,随手将灶台上放置白糖的瓦罐递过去,开口说道:“不过是些家常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话虽如此,脸上的得意却呼之欲出。
许攸打量了瓦罐里的白糖半日,又是捻又是尝,最后方说道:“衍儿过于自谦了,这法子与你是家常小技,于我大褚却是天下大事。不知衍儿可愿将此法献给朝廷?衍儿放心,有许某帮你说项,必不会叫你吃亏便是。”
没等薛衍说话,蒋悍已经皱眉说道:“甚么吃亏占便宜的,许兄此言叫俺听着好不舒服。制白糖的法子乃小郎君想出来的,至于他是否愿意将此法上交朝廷,亦凭其一己之愿,岂有旁人逼迫勉强的道理?你也少拿大将军来压制于人。我就不信大将军堂堂一品大员,竟然会不顾身份与民争利?”
许攸摇头苦笑,懒得理会蒋悍这直肠子的。
方才薛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陶登出白糖,况且那法子也不是如何繁琐艰涩,不过是将灰泥掷于糖浆中。众人就算不知其所以然,也是其然。
真要拖得久了,恐怕衍儿什么都得不到。
有好处的事情薛衍向来赞同,因笑道:“多谢许兄筹谋。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不过是我需要白糖调料,所以想出这么个取巧的法。许兄若是有意叫朝廷推广,我还有些器具之类,一并画好了交给许兄可好?”
许攸展颜笑道:“那就更好了,就劳衍儿费心了。”
话音未落,趁着众人的心思都在白糖上而默不作声吃掉最后一口锅包肉的魏子期淡然说道:“既然这白糖是薛小郎君发明的,不管其工艺难易与否,总归是薛小郎君的心血。三郎想要将这法子献给军中,就得确保薛小郎君的利益。否则天下之大,今后还有谁敢轻信朝廷?言官御史也会弹劾我等与民争利。”
许攸闻言,深以为然。开口说道:“……依许某的想法,薛小郎君交出工艺,这匠人与食材却是由军中所出,那么所得之利刨除成本,便由薛小郎君与军中五五分利,不知子期兄以为然否?”
魏子期没有回话,一双清冷漆黑的眸子看向薛衍。
薛衍微微一笑,只觉得魏子期不光风华绝世,连品性亦是光风霁月。果然无处不好。遂朝着魏子期粲然一笑,温言说道:“魏将军的提议,自然是极好的。”
一旁劳心劳力却没得到半个笑容的许攸:“……”
薛衍可没察觉到许攸的心塞。径自站在火头营里花痴。只觉得男神为人爽朗清举,龙质凤章,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如此美风仪,对于颜控来说,简直就是绝佳福利。
对了,他还有一只更加神骏无匹的海东青呢!
想到那只海东青,薛衍不禁狐疑问道:“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白将军了,它去哪儿了?”
魏子期有些不太适应薛衍的思维转换的如此之快。顿了一会儿,方才答道:“近日燕郡王于泾州起兵,局势紊乱,为避免燕郡王举兵偷袭幽州,我已派白将军与几队斥候在幽州地界上往来巡视,免得大军临境,措手不及。”
话落,魏子期沉吟片刻,指着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残汤与葱丝儿的浅口白釉磁盘问道:“还有吗?”
薛衍闻言一愣,旋即明白魏子期问的是锅包肉还有没有,当即摇头道:“没了,我就做了这么一盘。而且火候掌握的不太好,不够酥。”
众人闻言,这才惊觉在大家不注意的情况下,魏子期自己吃了半盘子锅包肉。许攸当即惨叫道:“我才吃了一口,剩下的半块怎么也没了!”
魏子期默然看向蒋悍。
面对许攸悲愤欲绝的怒视,蒋悍眨了眨眼睛,厚颜说道:“俺瞧着你一直拉着薛小郎君闲聊,还以为你不想吃了。”
“你——”许攸怒指蒋悍,还未来得及斥责蒋悍这偷食的行径。只听帐外有人大喊一声“报——”
有当班的将士急入营帐,抱拳说道:“斥候传来驰报,燕郡王整兵北上,明日辰时抵达幽州地界。行军总管请诸位将军至帅帐内商讨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