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没话说。”楚项啧啧,“杀了几百人,就只为了罚他背着你与旁人在一起,却将那白象国白白交出去,旁人想不服都不行。”
“白象国原本就吃不下,炸了岂不是更干净?”刘锦德阴冷道,“否则纳瓦若是答应出兵,又多出份事端。”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现在白象国也毁了,人也杀了,总该回去了吧?”楚项站起来,“过了白象国,下一处可就是翡缅与星洲,前头这些小打小闹,顶多算是蚊子叮,过了便过了,顶多能你心里畅快些。”
刘锦德扫了他一眼。
“怎么,我说错了?”楚项道,“那梦魇缠了他十几年,现在又有数百人因他而死,血流成河的,怕是又要夜夜做噩梦,若是命短——”
“住嘴!”刘锦德狠狠打断他。
“我又没说他会死。”楚项摇头,“等着吧,将来替你弄到床上便是。”
“聂远山我也一道带回来了。”刘锦德道,“将人带去给黑鸦吧,吩咐船工加快速度,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回翡缅国。”
暮色已然沉沉,城里的百姓都煮好饭菜,拎着食盒去善堂送给伤员,依旧低头不敢看大楚来的人。饭吃了还没几口,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铁桶满街乱滚,纳西刺顶着一张淤青的脸,气势汹汹拿着把大刀,连喊着要集结军队,去攻打翡缅国。
闻讯赶来的朝臣与侍卫都吓得不轻,赶忙将人拉住——先前都当他被纳瓦禁足在思过,时间久了也就忘了,横竖也是个草包。在爆炸过后,大家忙着善后,就更没人记起他,没想到这阵竟自己跑了出来。
“王爷。”一个侍卫劝慰,“还请三思啊。”
“三什么思,那楚项派人将我关在房中,又想强迫我签下榜文,让百姓全部前往海滩上等着,我不肯,便被打成这样,还要忍?”纳西刺嗓门奇大无比,坦胸露乳,周遭百姓只是听着,压根就不敢从门里进来。
“皇兄也被他们下了药,你们这些蠢材,居然就他娘的没看出异常?”纳西刺又骂。
薛怀岳在暗处,发自肺腑小声问:“这句‘他娘的’,也是温大人教的吧?”
赵越:“……”
那些几个臣子都低着头,道:“当时以为国主是受伤失忆,连王爷自己也——”
“我?我怎么了?”纳西刺瞪大眼睛,惊得那人连连摆手,口中一叠声认罪。
如此在街上闹了整整半个时辰,将温柳年教的都说完,纳西刺才不甘不愿,被楚军请回了皇宫歇着。晚些时候,太后与众位妃子们也被放出来,召见一些女眷议事,说是近些日子名为诵经,实为被软禁,提及惨祸,又是一番唏嘘。
第二日清晨,薛怀岳回到战船,将城中的事报给楚渊,又说百姓态度已经有所缓和,甚至还给楚军将士送了饭菜,问纳瓦何时才能回去。
“多谢楚皇。”纳瓦躬身。
“不必客气。”楚渊道,“大军明日便会撤离海境线,前往翡缅国。朕会留下些人手帮你重建家园,往后这白象国是好是坏,就全看国主了。”
“是。”纳瓦又道,“此番亏得有大楚相帮,有份薄礼,还请楚皇手下才是。”
“哦?”楚渊道,“是何物?”
纳瓦请薛怀岳派人,去皇宫中的暗格内取来一个匣子,打开后是一朵干花。
“此物名换汨昙。”纳瓦道,“有起死回生之效。”
叶瑾:“……”
叶瑾:“……”
叶瑾:“……”
“多谢国主。”楚渊接过来,“那朕便不客气了。”
纳瓦又道了谢,方才转身离开。
叶瑾伸手。
楚渊将盒子递过去,笑道:“就知道你想要。”
叶瑾揣进袖子里,转身往门外溜达。
“今日不炖汤给朕了?”楚渊叫住他。
“有个秃子在厨房。”叶瑾望天,“不举的那个。”不是念经的那个。
楚渊心里生疑,自己过去看究竟。
段白月蹲在炉灶前,正在研究一把铲子。
楚渊道:“这战船若是被你烧了,下半辈子便别想出冷宫了。”
段白月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有人要亲自下厨。”楚渊撇嘴,“我自然要来瞧稀罕。”
段白月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所以你就要烧船?”楚渊问。
“就不能说些吉利的。”段白月哭笑不得,伸手捂住他的嘴,“想煮碗面给你吃。”
楚渊嫌弃:“拿开拿开。”一股子煤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