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擅长儿女情长之事的伍父干巴巴应和自己老婆:“就是。”
伍明最后道:“屈明误你一生,理应向你赔罪道歉。但我不是屈明,没有资格替他致歉,我只能以伍明的身份,希望你能早日从往事解脱。”
这伍家人先是开场抛出暗黑同人暴击,后又将屈明的心理剖析得明明白白,最后再轮番喂香浓鸡汤。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观音奴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来干嘛的了,脑海里全是‘解脱’二字。
观音奴痴痴盯了伍明半晌,在伍明快忍不住后退避开那灼热目光之前,她突然莞尔一笑:“现在仔细一想,其实在这几日相处里,我早已经发现你与他的不同了。”
观音奴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道:“你比他好。”
这话里没有半分哀怨,她仿佛只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就在伍明迟疑该不该谢谢她的夸奖认可时,观音奴突然浑身一颤,神色昏沌痛苦,她揉揉额头,无奈道:“我就是单纯夸夸你的情郎而已,真没非分之想。”
“这般心急,算了,身体还你。”
话音一落,施薇的身体便软软伏在地上。一道白影飘然而出,长发及腰,明眸皓齿,这观音奴确实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灵动佳人,可见那屈明人虽不怎么样,审美却很在线。
见观音奴离开施薇的身体,伍明连忙上前将还有些迷茫的施薇扶到沙发,抽纸细细擦净她额上的茶水茶叶,然后两人脉脉对视,眼眶皆红成一片。
这有情人终相见的画面看得旁观的观音奴十分不自在,她干咳两声,幽幽道:“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观音奴小姐姐有事儿您说话!只要你要只要我们有,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办妥!”伍晨心里还真有点怕这位受了情伤的百年老鬼突然移情发现他哥哥的好,再来一次逼婚。
观音奴:“我生前无家人,死后无供奉,做鬼许多年,从未饱食过一餐……”
懂了,这是饿了啊!
想想也是,虽然她被困在玉观音中浑噩度日,但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候吧,那可不就得挨饿。
同样是鬼的伍晨很能理解她的感受,正要从兜里掏出之前在红药哪儿买的高价头批香,动作却慢了推销香烛的专业人士一步。
红药:“你生前是哪儿的人?”
观音奴老实道:“虞城人。”
红药点点头,然后在斜挎布包里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一把香、一把蜡……还有一个积了大半炉香灰的黑色小香炉:“虞城那边吃的清淡,就清蒸糖醋香配鸡汤蜡吧。”
香烛一点,观音奴被那久违的香浓人间烟火味惊懵了一瞬,然后下一秒她便速度惊人地扑到香炉前——疯狂吸入!
什么梨园灵动清秀俏佳人鬼设,在饿了几百年后出现的一顿美味香烛面前,一!文!不!值!
沙发上的施薇也终于缓过劲儿来了,伍母拉着她冰冰凉的手,忧心极了:“等会儿咱们就去医院,我听说被……附身之后会大病一场,你这都好几天了,怕是得好生养养……”
观音奴百忙之中抽空道:“不必,有那玉观音在,我身上的阴气伤不了她。”
“还有施薇父母,我离开后他们对这几日的记忆会很自然的有一些模糊,只要你们不刻意提起,他们便不会想起和我有关的记忆。”
见红药也点头,伍家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等观音奴吸完香火,也到离开伍家的时候了。
红药:“按理来说应是本地城隍阴差来接引你,但这儿情况比较特殊,城隍庙鬼手不够。不过几日后会有城隍庙的鬼吏来我的香烛店进货,到时候把你捎去就是,你就先随我回香烛店等着。”
见观音奴柔顺地点头应是,红药又转身看向伍家人,在他们充满感激谢意的热切目光中,淡淡道:“香烛费结一下。”
伍家众人:“……哦哦!好的!”
伍父正要去拿钱夹,又听红药说:“伍明给钱。”
奈何伍明摸遍衣袋裤兜也只摸出一部摔脱了屏的手机,一阵无言的尴尬后,他突然眼睛一亮,飞快端过伍晨从他房间偷摸拿出来的小金猪存钱罐递给红药。
“这里面都是百元钞票!您看够不够?”
红药掂了掂存钱罐,沉默点头,然后一手小金猪一手裴慈愉快离开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