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慈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问:“豌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红药从眼前如雪上生红梅的美景里挪开目光,笑盈盈道,“我夸你皮肤好呢。”
裴慈:“……谢谢。”
但我也是听过豌豆公主的故事的……
气氛有些许微妙,好在三好员工方冲及时解围道:“红老板,这场冥婚的棺材里不是活人吗?咱们还要去晦气啊?”
“有时活人的恶意可比死人鬼魂恶毒多了。”红药看了一眼于保星眼下青黑,勾了勾嘴唇,“再说了,虽然这‘新娘子’是活人,但那位‘新郎官’却是实实在在的死人啊。”
“咱们这样搅和了人家的大喜事,能不招人恨吗?当然得去一下晦气。”
毁人姻缘尚且不共戴天,毁鬼姻缘……那确实很有必要去去晦气!
方冲抬手搓了搓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手臂,为自家身体虚弱的老板操心道:“那要不然……老板您脸留在伞下面,把手脚伸出来晒晒?”
能去多少去多少嘛!
裴慈:“……”倒也不必如此。
红药对上裴·‘可怜又娇弱’·慈复杂而一言难尽的目光,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滚烫又沉甸甸的责任感来,他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什么晦气都沾不上你的身!”
非常喜欢裴慈的旺财如意蹦哒过来,拍着小胸脯争先恐后地表忠心道:“裴慈哥哥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霈霈歪了歪小脑袋,难得没有跟上小伙伴的步伐,莫名的直觉告诉他,安静温柔的裴慈哥哥可能并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红药的目光从两位活跃的纸扎童子身上一扫而过,看到他们脑袋上的小纸帽后眼睛一亮,拍手道:“有了!”
红药转身钻进车里,没过几分钟他便拿着一个姜黄色的事物回到裴慈身边,目光闪亮期待:“试试!”
虽然早知道红药手很巧,香烛店里那满墙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纸扎人便是最好的证明,但几分钟就用纸折出一个挺括渔夫帽,这已经不是手巧的范围了……还很用心。
裴慈接过纸帽子,被上面的几粒滚圆可爱的绿色吸引了目光,这是……豌豆?
“我特意做的宽帽檐,”红药压低声音,“还用了点小‘技巧’,你放心,绝对遮阳舒适!”
裴慈将轻薄的纸帽小心地戴在头顶, 他今天少见的穿了白色上衣和浅色牛仔裤,原本就比平时少了几分沉静多了丝难得的清新少年气,再戴上红药这可爱童趣的姜黄渔夫帽,直接又把年龄柔和了好几岁,任谁来看也不会想到他已经工作好几年,游刃有余的打理着一个庞大的公司。
一缕不听话的头发翘出帽檐,抱臂观人的红药下意识抬手将它压了回去,垂眸整理伞褶的裴慈疑惑抬眼,红药却已经飞快将手背到身后。
他轻轻捻了捻指尖……好细,好软。
他的头发就不是这样,虽然也黑也顺,但粗硬又难搞,偶尔睡姿豪迈了些,第二天早上必定乱成鸡窝。
这样细软柔顺的头发就肯定不会有这种烦恼吧……红药有一丢丢羡慕。
“哥哥偏心!”红药正打算问问裴慈平时用什么洗发水,如意小姑娘就幽幽怨怨的抗议起来,“我们的帽子上都没有小豆豆!只有裴哥哥的帽子上有!”
“是呀,因为你们裴哥哥比较特殊和你们不一样嘛。”小鬼们戴着帽子别人也看不见,只能互相欣赏,而裴慈却是要见人的,当然要做精致些。
再说了,批量生产的能和独家定制的比吗?
居……居然就这样直接承认了?!没有哄哄也没有摸摸头!如意小姑娘瞪大了红眼睛,不可置信且委屈巴巴。
方冲最见不得可爱小姑娘露出这种要哭不哭的表情,连忙安慰她道:“小朋友想开点,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好歹还有个小帽子,我可是连张纸片都没有。”
如意神色一顿,眨眨眼:“对哦。”
只委屈了一分钟的如意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方冲:“……”虽然但是,倒也不用恢复得这么快!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惨啊!
“老板,这伞先不用收……给我用用。”
他也晒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