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久远记忆中近乎一字不差的话让施嘉文瞬间俏脸煞白,她惊恐地看着红药,惊声道:“你是谁?!”
红药单手拿起横在茶几上的铜环大刀,随意甩了两下后,在阵阵铜环相撞的叮铃声中将大刀收回虚空:“我是红药,一个开香烛店的。”
听了红药的回答,施嘉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沉默半晌后,她说:“这段时间是嘉文妄为了,今后我不会再干涉剧组事务。”
靳导听了这话,高兴得眼睛发亮,但嘴上依然好声好气地说着漂亮话:“嗐,那怎么能说是妄为干涉呢?能得嘉文公主亲自指导,是我们剧组的荣幸啊!可惜这等事不能为外人道,不然我一定把这当做电视剧最大的宣传点!”
楠尔、易故:“……”
靳导,是你冰啤小烧烤吃醉了?还是见了公主本尊人就飘了?可别再说了!没看到她一脸‘就等你这话’的表情吗?!
施嘉文满意地轻笑两声,然后转手从宽大广袖中掏出两本厚册子,往靳导面前一递,道:“这是我根据这段时间在你们剧组所见所闻,按照你们的情况与需求私人订制撰写的景末宫廷小纪,分为服饰礼仪篇和人物分析篇,你拿去……做参考。”
施嘉文飞快地看了红药裴慈一眼,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后,又强调道:“只是做参考哦,我可没有强迫你们一定要完全照着这个来。”
这副有些小得意的神色完全就是小女生嘛!和他刚上高中的小女儿捉弄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也不见了!
不对,当年嘉文公主自刎殉国的时候,的确也才二八年华……靳导摸了摸手中厚厚的两本笔记,看着里面娟秀整齐的一页页毛笔字迹,心中突然有些触动。
靳导叹气道:“公主辛苦了,我们会尽量参考……殷慈的演员人选也会认真考量。”
施嘉文矜持点头,这个时候,她又恢复了公主该有的贵气模样,一番流畅自如变化直看得红药叹为观止。
事情圆满解决,天色又已经挺晚,红药毫不留情地开口赶客:“既然你们达成了共识,那就各回各屋吧。”
负责尽职的靳导小心看了施嘉文一眼,迟疑道:“那晓霏……”
哦对,施嘉文现在还附在晓霏身上呢。
红药还没来得及说话,施嘉文就利落一挥手,说了句‘这个简单!’,话音刚落,晓霏的身体今天就第二次软软倒地。
阴气缭绕间,一位身着红裙、颈绕宽珠链的明艳少女俏生生地立在众人眼前。
小巧玲珑的少女轻轻巧巧地转了一个圈,笑眼盈盈地看着裴慈,语气里满满全是期待:“哥哥,可想起嘉文了?”
这是什么可爱妹妹跨越千年寻哥哥的感人情节?!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拍!快!回答他!不要让妹妹伤心啊!
旁观三人组干着急。
“很抱歉……我没有印象。”在靳导三人谴责的目光中裴慈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辈子的确没见过。”
上辈子却不一定,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虽然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但施嘉文已经有心理准备,并不如何难过,她正准备试探性地像从前那般撒撒娇,可还未起势便被红药急急打断:“你先回去。”
施嘉文有些懵:“啊?”
红药指指趴在地毯上即将醒转的晓霏:“既然借了人家的身体行事就好好收尾,好生把人送回房间……这身古董衣裳也要收好。”
“噢,晓得了。”真奇怪,明明只是第一次见,怎么就忍不住听他的话呢……
难道,这就是长嫂如……咳咳!
施嘉文乖乖附回晓霏的身,还不忘给满眼担忧的靳导喂定心丸:“放心,我不是寻常的鬼怪,被我附身不仅不会伤身,还好处多多呢。”
她问过那些和尚道士了,她这满身功德,旁人就是蹭上一星半点那都受用无穷。
听施嘉文这样说,靳导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这剧的男主角已经因为闹鬼差点原地出家全靠职业素养在撑着工作了,要是女主角再因为频繁被鬼附身生病体虚……那不是造孽嘛!
放心过后,靳导又多嘴问了一句:“公主为什么总爱附在晓霏身上?”
莫非附身这事儿还有惯性?
靳导自觉他只是很随意地问了一个很普通的问题,谁料嘉文公主却突然满脸通红,羞羞怯怯地道:“一梦千年,再见兄长,嘉文自然要以最好的样貌与哥哥相见,否则……否则,也太失礼了!”
“可惜嘉文死相不雅,不好以原身出现,晓霏是这里最美的女子,又刚好饰演嘉文,也是缘分,所以我就……”
众人:“……”
emmm……好像知道她白天为什么惊叫一声仓皇跑路了——是回去挑和哥哥见面的衣裙首饰了啊!
靳导楠尔不禁敬畏地看着裴慈。虽然仍然不清楚这位到底什么来头,是不是那位神秘的殷慈,但能让嘉文公主这般重视在意,必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今晚从未开过口的易故眼眸一闪,突然发现华点。
嘉文公主因为不满意殷慈的演员人选就连剃七个光头。因为楠尔演得太好太像景末帝就天天盯着他放冷气。对饰演她自己的晓霏的仪态也要求很严格。
可唯独对她的未婚夫武安将军没有任何要求,甚至还‘贴心’的亲自为武安将军前期的感情戏剧本润色,改得十分缠绵动人……
皇家包办婚姻无真爱,嘉文公主无意武安大将军实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