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兴许他们陶俑界都是把出自同一个工匠、或出自同一个窑的陶俑称作兄弟姐妹呢?那岂不是……!!!
方冲惊恐地看着红药,尾音在劈叉的同时还带着颤音:“红老板!你……你终于没控制住去抢博物馆了?”
可去就去吧,带着我们老板做什么呢?他又帮不上忙,还不如带他呢。
红药理都不理他,自顾自地往柜台后一坐,抽出铜环大刀就开始劈竹子分竹篾。
毕竟是自个儿老员工,虽然裴慈也不明白方冲是怎么从施嘉文的身份联想到红药抢博物馆的,但还是开口为其解惑道:“这位是嘉文公主施嘉文,她之后会住在香烛店。”
“嘉……嘉文公主?”方冲凝固了,下意识道,“是景末帝派来的吗?”
根据他们先前的推测,占霈霈身的是景末帝无误了,嘉文公主又是景末帝唯一的亲妹妹,莫非……她是来香烛店卧底,报景末帝屁股蛋被咬之仇的?
听到关键词,施嘉文顿时俏脸一寒,冷冷道:“别把本公主和那等暴戾恣睢荒淫无道之人联系在一起。”
看到施嘉文眼中浓烈真切的厌恶,方冲立马放心了,这是友军啊!
表完态,施嘉文才猛然抓住方冲那句话中的重点,惊道:“施瑾还在?他没死?!”
“原本是死的,但最近借尸还魂……又重新活了。”顿了顿,方冲又补充道,“前几天还被上官冲獒咬了屁股蛋、扯了裤衩子。”
“借尸还魂?”身高一米五的嘉文公主冷哼一声,露出个气场五米一的冷笑,“再怎么他也坐了几年我施家的皇位,好歹是个帝王,居然做出借尸还魂之事……哼,当初真该多捅几刀再把他烧成灰烬,骨灰都给扬了!”
方冲瞠目结舌:“景末帝是你杀的?!”
施嘉文看他一眼:“还是你抛的尸呢。”
方冲咽咽口水,彻底结巴了:“我我我抛的尸?!”
“没错,我能在施瑾有近卫保护的情况下成功刺杀他,还要多亏你的帮助。”见方冲那副震惊到怀疑人生的表情,施嘉文这才终于有了些眼前人不再是从前那个人的感觉,伤怀感慨之余,她好心开解道,“施瑾暴戾无道,其罪当诛……再说动手杀人抛尸的是我和上辈子的你,你如今也不必有负担。”
“负担倒没有负担……”方冲呆呆道,“我就是有些惊讶,景末帝居然是被他妹妹嘉文公主杀死的。”
施嘉文有些后悔刚才多嘴开解这个少根筋大块头了:“我不是他妹妹,他不配做我哥。”
“哦……”方冲又问,“那你为什么说红老板算是你哥哥?你从前认识红老板?”
说来说去,问题又绕回最初的起点。施嘉文不欲再和这少根筋大块头周旋,抬手先指了指裴慈,然后又指指红药,直言道:“因为他是我哥哥,所以他也算是我哥哥,懂?”
方冲掰着手指老老实实算辈分,从那幻境看来,他老板上辈子应该是殷慈无误,而殷慈的妈妈是懿宁公主,懿宁公主是景康帝的堂姐,所以殷慈和嘉文公主按理是堂兄妹关系。这声哥哥倒也当得。
只是,为什么他老板是哥哥,所以红老板也成哥哥了?这之间有逻辑关系吗?
方冲不解,方冲迷惑,但没人理他,也没人再给他解惑。
沉默半晌,红药突然问:“若她真是景末帝派来的,你又待如何?”
“啊?”方冲被这突如其来的假设问懵了,愣愣看着同样好奇的施嘉文。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迟疑着道:“应该……应该会好好劝劝她吧,景末帝他们不是好人。”
“若她不听呢?”红药追问。
方冲犯了难:“那……关在藿…瓶子里?emmm还是关在红老板你糊的纸楼里吧,时间久了她肯定就想通了。”
红药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听了这么久,裴慈也发现问题了,方冲虽然有时憨了不只一点,可也从未对刚认识的人如此心软过。红药糊的纸楼对鬼来说就是他们的‘阴宅’,与寻常房屋无异,做囚禁之所怕是比帝陵住着还要舒服。
而且红药也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么两句。
“这是……”
红药意味深长地道:“他们之间还有一段隔了千年的因果未了。”
“因果?”并没有前世记忆的方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施嘉文却恢复了精神,故作姿态冷哼一声:“若不是他把我的墓门焊死,我老早就能醒了,何至于等这么久……这可不就是未了的因果。”
方冲:“……”
如果真是这种因果,那他还是永远不要想起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