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吴目光期待地看着红药,低声道:“红老板,你不是千年陶那什么俑嘛,应该掌握了一些特殊的赶路技巧吧?”比如腾云驾雾飞天术!
兴许是刚刚一起激烈辩论过的缘故,方冲活跃的大脑迅速理解了李吴的意思,脑洞大开道:“御剑……御刀飞行!”
李吴激动点头,虽然御刀飞行借助了工具,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红药把一人高的长香往肩上一扛:“怎么过去?当然是走过去啊,还能怎么过去。”
说罢,只一眨眼的功夫香烛店内就没了红药的踪影,只余下一句尾音袅袅的——“饿鬼进不了香烛店,你们安心在里面待着。对了,注意门外施瑾……”
李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不可置信地飘到香烛店上空往远处看去,肩扛长香一身白色衣衫的红药在饿鬼群里十分醒目,李吴一眼便看见了他。
他说走过去还真就是走过去的,虽然一步能移千米远,看似闲庭漫步,实则就如一缕不可捉摸的白色轻烟一般,在饿鬼们还没反应过来前悠悠然轻晃而过,不消片刻,就到了鬼母‘山’下。
“缩……缩地成寸?”李吴目瞪口呆,如此举重若轻的姿态,简直比御刀飞行更加震撼人心!
鬼母远看像座山,近看更是巍峨庞大,‘山脚’处火红的岩浆边倒了一地头脸肚腹被灼烧成焦炭动弹不得的饿鬼,他们刚刚被鬼母生出,还不知道饿鬼道内一切不能食便被饥饿驱使着灌下了岩浆。
高山一样巍峨的鬼母正为她可怜的子女们哀哀啼哭,火红的液体带着炙热的温度如溪流一般从她黢黑的‘山体’滚落,在地上汇聚成新的‘溪流’……原来,饿鬼道里随处可见的岩浆流,竟然是鬼母的眼泪!
红药看了眼地上那些被腹中岩浆折磨得没气进也没气出的‘焦炭饿鬼’,又仰头看了眼哭得‘山崩地裂’的鬼母,真不知道该同情哪个……这母亲的眼泪还真是炙热啊。
红药也不想一直在饿鬼道内折腾,只在心中感叹了片刻就用附着黑雾的刀柄轻敲地面,动作虽不重,下一刻却真·山崩地裂——在一阵噼里啪啦如骨骼碎裂重组的声音中,巍峨高山极速缩水,迅速变幻成一位身着罗裙的啼哭黑妇人。
岩浆眼泪表身份,是鬼母没错了。
红药还没来得及说话,黑皮妇人就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朝红药施了一礼。
“饿鬼道大门开,实非我等意愿!还请阁下手下留情,不要伤害我儿!我……我一定对鬼子们严加看管,绝不让他们出饿鬼道为祸人间!”
声声凄厉,句句泣血,一腔慈母心肠百转千回不容错认。
红药已经到嘴边的话一顿,紧急变道:“我不是来收拾你的鬼子们的……”
对上鬼母还在流岩浆的眼睛,红药莫名有点心虚,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香烛店门口斩断的那些饿鬼,饿鬼生命力那么顽强,灌岩浆被烧成了碳都死不了,被斩成两截……应该也死不了……吧?
或者说,饿鬼道内有这么多饿鬼,他斩断几个,鬼母应该发现不了吧?
这念头刚从红药心头闪过,他就听鬼母语带欣喜地道:“我代我九十九万零九千九百九十六位鬼子谢过阁下不杀之恩!”
一边说,她还眼带畏惧地看了红药手中长柄铜环大刀一眼。
铜环大刀也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窥视一般,发出一阵清脆嗡鸣。
红药安抚地拍了拍刀身,尴尬道:“饿鬼道这么多饿鬼,你竟知道准确数目,还真是……慈母心肠。”
提到鬼子,鬼母低头柔柔一笑:“他们都是我生的孩子,我自然记得……不怕阁下笑话,我还为每个鬼子取了名字哩!”
“……”红药沉默半晌,干巴巴道,“果真是慈母心肠……”
鬼母顿时笑得更欢,露出了黢黑脸皮下的森白獠牙。
这天红药有些聊不下去了,决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红药清咳一声,用充满诱惑力的推销专用音道——
“想要孩子懂事知礼吗?”
“想要孩子明辨是非知晓善恶吗?”
“想要孩子赢在起跑线先人一步吗?”
“想要孩子摆脱出生迎来美好未来吗?”
鬼母的眼睛瞬间比刚刚流出的岩浆还要炙热,应声应得气壮山河响彻饿鬼道,引得众饿鬼纷纷回头。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