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启那话一出, 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李吴作为群众代表,勇敢地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不是情人那你图什么啊?图他会败家?还是图他会亡国?”
隋启理都不理李吴。
别人不想说,他们也不能强行把人家嘴给撬开。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红药用辟谣专用严肃表情道:“不仅是关系不一样, 人也不一样。少把我们阿慈和那个干啥啥不行,败家第一名的昏君比。”
隋启:“君上不是……”
隋启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众人皆是一脸‘你说啊, 你说啊,让我们康康这铁一般的事实你要怎么颠倒黑白扭曲作直’的表情。
他干脆也不反驳了, 直接道:“武安大将军是想在这里拷问在下么?若是不巧, 正好撞上办事归来的……”
对啊, 他们还在敌人老巢里呢!
众人齐齐看向红药,红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饮料瓶:“保险起见,请吧。”
隋启看着那包装花花绿绿的饮料瓶, 冰块脸变都没变一下,抬手一招,墓室内的金贵家具精致布置便如风中黄沙一般土崩瓦解, 就在他准备带着那些‘黄沙’钻进饮料瓶时,包裹着墓室的‘肥皂泡’啪嗒一声——破碎了。
众人皆面上一凉, 空气中那些原本缓缓盘旋环绕的阴气如被激活一般, 一秒从温柔微风变成剑刃刀锋,无差别呼啸着朝众人席卷而去!
红药手中长刀挥舞如盾牌, 且挡且退,几步带人转移到墓室角落, 有了墓壁遮挡再无后顾之忧, 红药将身后几人护得严严实实。
隋启也抽剑抵挡,只是他像是没料到会突然有此一遭一般,脸上是来不及掩饰的错愕。
“怎么回事?!你同伙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怎么出去?!帝陵只有一个出口, 他要是等在入口处,咱们就被堵死了!”红药一边挥舞长刀,一边高声对隋启道,“不会是你们联合好了,故意把我们引来,然后里应外合想一网打尽吧?!”
隋启站的位置不太好,在墓室中央,前后左右皆是有效攻击面,是以阴风乍起时应付得颇有些艰难,听见红药的指控,他当即反驳道:“怎么可能!君上还在你手中,我如此做岂不是至他于不顾!”
“况且他去取你的骸骨,一时半刻——”
‘铛——’的一声巨响,墓室内瞬间风平浪静。
红药以刀杵地,如有实质的黑雾沿着铜环大刀的刀柄若黑色火焰瞬间蔓延侵略整间墓室。
“我的骸骨?”红药歪歪头,“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隋启站在黑色火焰中央,手中长剑已经在顷刻间被腐蚀成一块废铁,双足也被那些从铜环大刀里钻出的诡异黑雾禁锢,形势瞬间被红药一手掌控,隋启脸色铁青地道:“你诈我?”
红药挑眉一笑:“兵不厌诈啊,隋将军。”
“而且我也只是顺势而为,这墓室内的阴风结界应该是你那位同伴布置的吧?看来他并不想让如今的你离开帝陵一步,若是今日不跟我们走,等他真的回来了,你可能就真的再也走不掉了哦。”
红药故作苦恼地道:“没有你的庇护,落在我手里的施瑾也太可怜了叭。”
李吴方冲:“……”
红老板,收一收,收一收,戏过了!你现在特像一个仗着手里有人质就为非作歹阴阳怪气的法外狂徒!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得占领道德高地保持正派角色形象啊!
隋启深吸一口气,空洞无光的眼珠紧盯着红药,语气硬邦邦:“如此,便麻烦武安将军放开我,你放心,只要君上在你手中一日,我就绝不会轻举妄动。”
意思是只要施瑾不在了,就会和我拼个鱼死网破喽?红药没有问出心中这个大家都知道答案的问题,反而笑着道:“抱歉啦,刀中的小东西们太久没出来了……而且它们见了你,激动些也是难免的。”
小……小东西?!这些黑雾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啊啊!!!
站在红药身后的三人齐齐头皮发麻,李吴施嘉文默默飘得更高,方冲也悄悄踮起脚尖,试图离盘旋环绕在脚边的黑雾远一些。虽然那些黑雾对他们挺友好,并没有禁锢伤害他们,也没有什么奇怪感觉,但还是瘆得慌啊!
只有裴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悲悯起来。
见隋启依然一脸冷漠,像是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已经从脚踝纠缠攀附到他大腿的黑雾究竟是什么的模样,红药轻轻叹了口气,语调温和地道:“都回来吧,你们再怎么热情也没用,隋将军好像已经忘了千年前这座墓穴里发生的事情了呢。”
满室黑色火焰先是猛的一滞,然后如被火上浇油一般呼啸盘旋越发激动,但红药屈指一敲铜环大刀刀刃,黑雾还是乖乖缩回刀身,转眼间墓室里便空空荡荡干干净净。
隋启看着浮空停在红药面前的黑沉铜环大刀,神色复杂地道:“那日……你在?也对,你怎么会不在……”
这话说得着实奇怪,记忆还缺少最后一块拼图的红药没有贸然接话,怕被眼前这明显只是暂时妥协的老鬼抓住什么他不知道的破绽反打一波。
于是红药收刀换瓶,笑意更甚的对着一脸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隋启道:“隋将军,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