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楼下没了声音,宁昭才走出来查看,楼梯走到一半,她警觉地停住了脚,抬眼四顾,机灵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终于舍得下来了?”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那只犹豫着要踏出去的脚往回缩了几步。
这时传来了呼救声:“昭昭~”
也顾不得心虚,宁昭朝着舒雅的声音出跑去,只见她在墙角处面壁写检讨。
小姑娘的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非常可怜,看到她犹如救星,字还没写几个,手臂已经举得发酸。
刚下放下来,就传来一声:“敢停下来试试。”身子一抖,委屈巴巴的看向宁昭。
紧接着她的手里也被塞了一模一样的本子和笔,要求跟舒雅一样,什么时候将三千字的检讨写完,才能停下来。
反抗无效后,两姐妹同病相怜,而诀洛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办公,实为监视。
舒雅的速度很慢,宁昭就饿聪多了,奋笔疾书,犹如神助,至于内容都大同小异,拈手就来。
竟比舒雅还要先写完,拉着本子走到诀洛面前,等着他阅览完。
舒雅急的都要哭了,宁昭这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等等她,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友尽!
像是在等待凌迟处刑一般,短短几分钟,犹如几个小时那般煎熬,好不容易松一口气,对上他凛冽的眼神,又软了下去。
好在舒雅给力,也走了过来。
这一刻她发誓,舒雅绝对是她最好的姐妹,能同穿一条了裤子的那种。
有人陪着,宁昭就没那么怂了,手臂上的酸痛感袭来,背过去小心的揉捏着,舒服的都要叫声。
舒雅就没这个心思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诀洛,生怕他开口为难。
“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到自己错误,下不为例。”舒雅高兴地要跳起来,从小都没有被管过,这种体验真不大好。
宁昭打了个哈欠,上去换衣服了。
本以为这件事过去了,结果在饭桌上,诀洛将两人逃考,全校并列第一的事说了出来,弄得她两非常难堪。
好在诀先生不看重这些,说些鼓励的话圆回来,到是对学校负责的老师表示赞扬,宁昭悄悄的翻了白眼,不过是一个套路。
到是王女士若有所思,直接来到宁昭的房间,郑重其事的样子,看来要进行一场带教育性质的谈心。
“昭昭,妈妈自小没有陪你长大,对你亏欠颇多,但你现在已经成年,是个大人了。”若是在国外,都能直接扫地出门的那种。
半工半读锻炼自身,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在诀家一贯如此,可小女儿的情况特殊。
“能给我讲讲吗?”一直想找机会探听那些往事,这回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
身为子女却不知道自己有父母,于她而言,也是种莫大的讽刺,但怨天尤人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况且这么久的相处让她早已释然。
回忆起往事,王女士的脸上闪现出复杂的情绪,接着开口说道:“我十六岁成年后,就被你外公扔到了国外求学,懵懂无知,缺乏社会经验,很快便沦落到很惨的境地,这个时候我遇到了诀洛的爸爸,一个离婚带孩子的男人,义无反顾的坠入了爱河,后来学业完成,母亲就病逝了,我也回国了。”
这一段感情对她而言意义不同,最后以这样仓促的方式结尾。
宁昭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不甘,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还未降生,可后来又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她很好奇,于是问了出来:“两个姐姐是这个时候出生的吗?”
王女士没有回答,继续讲了下去:“父母接连去世,我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于是处理完后事,又回去了,一起过了几年快乐的日子,两个女儿也顺利降生。”
抬头看了宁昭一眼,满是挣扎的眼神,让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表情却骤然僵住了。
“别怕,妈妈是爱你的,从未改变过。”安抚的语气让她有了追问的勇气。
“后来呢?”
“没成想诀家竟是如此庞大的家族,自然不会接受孤女的我,于是各种阻拦的手段相继而来,那是我身边有一位华人的校友,却被人收买,灌醉后才有了你,出生后一次意外,便消失在了米国。”
后面的发展宁昭能猜得到,没想到她的生父是如此的不堪,这种方式降生的她有什么资格去乞求亲情呢。
“对不起~”宁昭低沉的说道。
却被王女士抱住,“孩子这跟你没关系,现在都好好地不是吗?”说到底还是她决定生下,却没有机会养育,该道歉的她。
这天夜晚,宁昭的记忆仿佛打开了一个角,闪过一些小时候的画面,依稀间是有个男子的出现,可醒来后仿佛被压制一般,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昭昭,再睡会儿。”王女士轻声说道,眉眼间却全是柔情。
等声音消失,又陷入沉睡中。
醒来后,发现家里只剩下她和舒雅两人,于是拿出了藏了很久的螺蛳粉、自热火锅等速食,吃的香喷喷。
反正王女士给她两请了一天的假,当然是好好地放松放松,看剧吃零食,别提多开心了。
到是她们的班主任,以为两人孩子被家长给揍得不能上学,还思考着下回得换个方式,哪知道她们现在有多逍遥。
次日见面的时候,才发现他纯粹是想多了,富人家孩子的教养方式果然不是寻常人能理解。
但该要严抓的学业他也绝不放松,于是宁昭和舒雅在午休的时间还被找去补课,一点都不落下。
眼看快要放寒假,学校的事情多,宁昭终于能闲下来,不用总面对几个老师开小灶的关怀。
这还要归功于诀叔叔的一句话,赞扬了班主任的负责敬业精神,不愧是学校股东,老师们争先效仿,后来不知怎么的发现在宁昭身上最有效,于是校园的日子过得可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