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甲皱眉,“可是这不合礼数,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会罚属下的。”
叶长笙嚼口里的鸡肉,他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比他府上的那些大厨都不差了,满嘴都是肉香胃,瞬间让他瘪瘪的肚子舒服了很多。
“天甲大哥,你烤的肉真好吃啊!”他情不自禁的夸奖道。
看他这不在状态的样子,天甲就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八成是说给空气听了,他叹了口气,“属下自小就习惯一个人生活,做一些普通的小菜还是可以的。”他这其实是自谦了,他的厨艺哪里只是普通形容,否则一向挑嘴的叶长笙也不会被哄得这么好了。
往嘴里吃了些东西后,叶长笙觉得身体有力气多了,也有了心思说话,他想起白天的那场刺杀于是便开口问道:“今天来的那些人都是谁啊?”
天甲往嘴里塞下一块肉,空出嘴巴老实的回答:“属下一时也回答不上来,不过……八成是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叶长笙撕了一小块肉细细嚼着,他对三皇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皇上寿辰时候的那一面,只隐约记得那个人似乎在筵席的时候一直用一种很讨人厌的目光盯着他,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爹爹不是说会对外面说我生病了吗,为什么他还能找到我?”
天甲想了一会儿,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也许三皇子的势力比殿下和丞相大人他们想的还要可怕了。”很可能他一直就盯着丞相府,五少爷出府的那天他们就知道了,跟了一路才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动手。
这么看来的话,也不知道丞相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那书墨和画屏琴香她们真的会没事吗?”一想到这三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人,叶长笙又开始担忧了。
其实天甲觉得她们存活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三皇子派来的人在跟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口口声声的说‘主子有令,五少爷必须要带活的回去,其余人等格杀勿论。’所以如果他的那些同伴们没有做掉那些杀手刺客的话,那么跟着少爷的那几个下人也是没有活路的。可是这些残酷的事实,他不打算告诉小少爷。所以天甲选择了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压了下去,向小少爷做了有力的保证。
不过,等到天亮了,他还是会带着少爷往前头走走,也许他们真的还活着。
晚餐并没有持续很久,吃完了鸡腿又啃了两个翅膀一个野果子,叶长笙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他今天超出体能走了很多路,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
见他流露出困意,天甲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鸡骨头,用树叶包好捧到河边挖了个坑埋了进去,然后快速的折身回来。
“少爷若是困了就休息吧。”他将刚才捡树枝一并带回来的树叶洒在地上,整出了一个简易的床垫,“野外不比家里,还请少爷委屈一下了。”
叶长笙知道现在他们什么处境,所以他也并没有觉得很委屈,只是觉得……这样不洗澡睡觉有点难受,可是天甲说的对,外头不比家里,不能什么都要。于是他拿出了自己惯用的帕子,到河边沾了点水拧干,仔细的擦了擦脸和手脚,老老实实地在天甲铺好的树叶上躺了下来。天甲怕他着凉,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解下来盖在他身上。
看到他只穿着里衣坐在火堆边,叶长笙不安的动了动:“我不要你的衣服。”
天甲误解了他的意思,有点愧疚的说:“属下的衣服两天没有洗了,今天又奔波了一路,想必是出了一身的汗并不好闻,可是夜深露重,即便有火堆也难保不冷。为了少爷的身子着想,少爷还是将就一下吧,等咱们到了集市上,属下会立刻置办的。”
叶长笙闷闷的攥紧了天甲的袍子,低声说:“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你把衣服给我,你自己不冷吗?”
听到他的话,天甲一愣随即轻声一笑:“属下是习武之人,皮粗肉厚糙的很,而且自有一身护体的内力傍身,长夜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叶长燊盯着他的表情看半天,似乎是想看出什么撒谎的样子来,“真的吗?”
“绝无欺瞒。”天甲看着燃烧的火焰,低声温柔的回答,“少爷还是快些睡吧,等你睡醒了,天就亮了。”
叶长笙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他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能强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所以还没来得及问天甲怎么不睡觉,就眼一闭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耳边传来他软软弱弱的呼吸声,配着四周一片的静谧,天甲将火烧的更大一些,尽量动作小一些不让火花发出噼啪的声响,让他的金凤凰一样的小少爷能有一个温暖美好的梦境。
回头看了一眼正香甜睡着的小少爷,那张漂亮的脸上一片安宁,并没有受到追杀而流露出阴霾。天甲将自己的衣袍给他仔细的盖好,他想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包括太子在内的那么多人都如此疼爱这个孩子了。
这样乖巧听话又懂事的软软甜甜的漂亮小凤凰,谁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