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被沈孟维护梁珏的态度伤到,薛宁还没有从先前的场景里回过神来,以至于一时间他被梁珏步步逼退,显得格外弱势。
若是这场景被外人瞧见,怕是要以为他是只任由梁珏欺负的小绵羊呢。见他神色茫然,梁珏沉住气,又压低声音问了他一遍:“殿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心里头什么想法,我很清楚。只是您也该知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见薛宁抬眼看他,他顿了顿接着道:“府上的风景您今儿也都瞧过了,今儿个是您第一次到府上造访,我希望这也是您最后一次来。”
薛宁这个时候总算是从那种失落茫然中反应过来,他的年岁虽然比梁珏小些,但个子生的却是比对方高的。
这会直起身来,本就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平日的时候他的下巴总是微微向上抬起,给人一种格外倨傲的感觉。
但现在他低下头看着梁珏,并没有产生半点亲和感,反而给人一种压迫十足的感觉。他以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反问梁珏:“你说的对,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你怎么就这么能够肯定你就是先来的那一个呢?”
到底是世家出身,梁珏并不为他的气势所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着实不知晓还有什么能够比正儿八经的原配妻夫更前的。”
莫说梁母调查的那些资料里,沈孟先前未曾和任何男子有过私情,即便是有,那也是过往的烟云。
只要不干扰到他现在的生活,他不会因为自家妻主的爱慕者生什么气,毕竟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控制别人喜不喜欢你。他看上的人那么优秀,要是这也要拈酸吃醋,他肯定整天都要泡在醋缸里。
“你真的不介意这些?哪怕她并不喜欢你,心里头有别人?”
两个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未曾提过一句“她”的真实身份和名字,但彼此心知肚明,他们谈的都是这府上的女主人。
听到这个问题的梁珏脑海中第一浮现的就是沈孟的那个便宜表弟,他沉默了一小会,鬼使神差地,在这个可以称得上情敌的男人面前,说出来自己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兴许殿下会觉得荒谬,只是这是我个人非常真实的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心悦于她,每天能够瞧着她的面容,我就觉得很欢喜了。如果她能够喜欢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她没有那么喜欢我,那我就一点点的努力。让她每一天都能比前一天喜欢我多一点,石头尚且能够捂热,更何况是人心。”
这话半点水分也没有掺,不过有一点他没有表述清楚。那就是,这仅仅只是他未嫁进来之后的想法,成婚之后,他发现自己不再满足于以前的那点小要求,人都是贪心且得寸进尺的存在,他也不例外。
在沈孟的问题上,他贪心到贪得无厌的程度。
薛宁对他有这样的想法颇有些惊异,毕竟根据他对梁珏的调查和先前那段时间与对方的相处,他着实不觉得梁珏会把沈孟看得这么重。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唇角的弧度让他面上的笑容看起来多了几分讥讽:“哦?既然你这么有耐心,那也应该不介意这么一丁点的艰难险阻才是。”
梁珏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正是因为太珍视,所以才容不得哪怕是一丁点的差错和意外。”
两个人谈话的时候,沈孟也没有在屋里头干坐着,她从外头走出来,一眼就瞧见了这姿态格外亲密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