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田奉是在窑场休息的,他一整夜没能合眼,老是觉得肚子里面隐隐有些作痛,但是真的要让他说清楚到底哪里痛,他也说不出来。
就这么睁大着眼,担惊受怕地折腾了一宿,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满脸憔悴地爬了起来,魂不守舍地出了屋,守在赵明轩的屋外,别人怎么驱赶他都不肯走,就在那里等着赵明轩起床。
赵明轩起来后,见到他这幅鬼模样,吓了一大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田奉恨不得抱着他大哭一场,但是赵明轩这种脸上笑眯眯下手却狠辣的做派已经吓坏了他,他哽咽着说道:“大人,我肚子好疼,我觉得我快毒发了,求你给我一颗解药吧。”
那药根本就没毒,你这是心理作用!赵明轩听到后,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将军刚刚嘲笑过他不该相信百戏里面的故事,现在这位田县尉却深信不疑,肯定是他的忽悠功力大涨了,他忍不住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一个赞,顺便觉得某国大概欠了他一个小金人。
“别胡扯了,毒发你个头,我说过了那是补药,不信你回去以后自己找个大夫瞧一瞧。”赵明轩冷哼一声,提脚向外走去。
“大人啊!”田奉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了他的腿不肯放开,哭嚷了起来,“我没有骗您,肚子真的好疼。”
赵明轩抽了下腿,没能抽动,赶紧喊人将他拖到一边去。
“大人……我不是来骗解药的,是真的疼啊!”田奉被人押到了一边,继续哭喊,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配合着他那双掉着眼泪的兔子眼,胡子邋遢的瘦脸,看着挺像有这么回事。
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赵明轩快要被他逗笑了。他抿住了嘴,拼命按捺住喷笑的冲动,缓了缓情绪,才转过身来,注视着被人推到了一边的田奉。
“是真的,没骗您!”田奉发现他看过来,拼命点头。
“取一颗来,给他服下!”看了一会儿,赵明轩仿佛确定了他真的有毒发的症状了,终于松口了。
守卫得令,进屋去,很快就取了一颗药丸,走了出来。
他刚出门,田奉就一跃而起,扑上去抢了药丸,就往自己嘴巴里面塞。
“不疼了吧?”赵明轩等待了片刻,才闲闲地开口问道。
田奉服了解药,上下摸了一下,感觉真的不疼了,咧嘴笑了起来:“不疼了,谢大人赐药。”
“不疼了就好,先去用过早食,然后赶紧去干活。”赵明轩吩咐他一声,就抬腿走了。
虽然已经捏住了田奉,但是封县那里的情况有各种不确定性,所以第一次交易,他准备用三十件彩陶去趟一下水,没打算送很多货过去。等到以后市场打开了,可以考虑每月提供五十件,再多就没有了,这是奢侈品市场,物以稀为贵,铺太多的量只会自己把自己的价格砸下来。
除了三十件用作交易的货物,还有两件是要送给钱大富联络感情的,一件是给田奉当作他的辛苦费的,一共三十三件,只用了一辆驴车就装下了。
货物准备齐全,还得选出押货的人员,这些人员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田奉的人,赵明轩打算让他自己去挑几个他信得过的手下一起回去,而蘅县这边,也要派人过去,这个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赵明轩就让人自愿报名了。
“小军司马在吗?”
他在议事的屋子里坐定没多久,理了理手头的这些事,就听到外面有个大嗓门在嚷嚷了。
“是大刘啊,进来吧。”听到是大刘的声音,他就让人把他放进来了。
大刘进了屋,似模似样地拱手行了礼,然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傻呵呵地笑着说道:“嘿嘿嘿,小轩轩,求你点事。”
嘿你的头,小你的头,你来求人还要贱兮兮的占便宜,能成功才怪!
赵明轩觉得大刘肯定不是来求他办事的,而是来故意气他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才问他:“什么事?”
“我听说你在选人去封县办事,你去我家校尉那里把我要过来吧,我想去!”大刘一直在养伤,没能赶上第二次大战,听着那些到处吹牛皮的同僚,他心里各种不舒服,很想干件漂亮事给同僚们看看。
不过他们两次都把官兵打得丢盔弃甲,最近大概不会有官兵敢过来了,昨天他听自家校尉和高校尉说话,听到赵明轩这里在选人去封县,他就动了心思。
但是他不是后勤营的人,也不是高校尉的手下,想要去封县就要走赵明轩的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