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营算是第一支真正属于赵明轩的武装班底,他怎么操心都不为过。
说是说少年营,其实下至八岁上至十八岁的少男少女,都在他的选取范围之内。
少年营初期仅有三百名营员,后来几经扩充,承佑二十年的时候,已有营员八百名。
承佑二十年并非口误,这个年号称法是蘅县坚持朝廷正统的证明,这一年京城那边称作昭平三年,东洵郡那边则是永宁三年,其他各郡县支持哪边就用哪边的年号,觉得这两边都是乱臣贼子,谁都不支持的就继续用着承佑的年号。
至于蘅县是怎么从杀官叛匪摇身一变成了支持朝廷正统的义士,举起了讨伐乱臣贼子的大旗,这种事说来就话长了,反正野心家们的厚脸皮不是善良的人们能够轻易戳破的,这里就不去多讨论了。
这个时代,对于将官来说,自己领着的兵才是他们的真正保障,赵明轩经过了这些年的历练,皮嫩心老,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为了真正掌握住这支军队,少年营组建初期,他就入了营房,与这些少年少女们同居同食,一同习武一同学习,用公正严明关爱来对待每一位营员,在日常相处中慢慢建立起权威,以期达到日后如臂使指的目的。
“将军。”小名小虫子,大名沈安的青年,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我打听到了,这是前军的出场名单。”
他将一张纸递给了赵明轩,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坐下去一口气灌了一大壶凉水下去。
“少喝点,小心待会儿上场了尿裤子。”有人在一边明着关心实则起哄。
“滚,还在尿床的别和我说话。”沈安抹了下嘴边的水渍,喷了回去。
“沈小虫,你说清楚,哪个尿床了?”那人被揭了短,脸上挂不住了。
“那天老子睡到半夜,突然被冻醒了,一抹席子,全是水,旁边睡的就是你,你说是谁尿床了,难道是老子吗?”沈安反问道。
在一个营里住着,一个锅里吃饭,一个澡间洗澡,几乎天天待在一起,连对方屁股上长了几颗痣都一清二楚,谁还不知道谁,各种糗事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一箩筐。
“你有证据吗?怎么就不是你了?”才十几岁的少年,一下子被人翻了绝对不愿意回忆的旧事,特别是,在场的还有不少女营员正在看热闹,他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打死都不肯承认了。
“好了,玩笑话先放一边,现在说说正事。”作为曾经的中二少年,对于少年们对面子的看重赵明轩是很清楚的,他居中拦了一下,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这是前军的布置。”
他的背后挂了块黑板,上面画了一个鞠城简图。那是一个方形的蹴鞠场,南北是看台,东西两边各有六个鞠室,每个鞠室前立有一名守门员,场上还各有六名队员,两名裁判。
他把前军的名单写到了左边,右边就是己方的布置了。
“靠,前军真是不要脸。”看到名单出来,因为蹴鞠玩得好能代表前军出战的也就那些人,少年营的人基本个个都认识,一见这个名单就骂了起来。
这次前军出战的竟然都是膀大腰粗型的,这是发现少年们力量不足,要和他们玩力量对抗呢。
“攻击敌军弱点有什么不要脸的?这不是正常人应该干的事吗?”有人表示不同的意见。
“对,大家都是为了获胜,咱们赛前去弄他们的出场名单是不是同样不要脸?”
“靠,你们到底是哪边的?为什么要帮敌军说话?”
“就事论事嘛,骂他们不要脸能获胜吗?还不是要好好打上一场才能分胜负。要不咱们也来个硬碰硬,免得这帮大人狗眼看人低,觉得咱们少年营是菜可以随便虐。”有妹子出来帮腔。
“咱们有速度优势,有灵活性优势,还有场上指挥优势,为什么要去和他们玩力量对抗?这不是用自己的弱点来战对方的优点吗?你们说话能带上脑子吗?上战术课的时候都在睡觉吧?”
“哎呀,你还知道咱们的优势在这里啊,看你这么气愤,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以后再和你们说话,我就跟你们姓。”被噎得无语问苍天的少年生无可恋地闭上了嘴巴。
“这么大的儿子咱可要不起,你自个儿留着吧!”
“你们这是在演百戏吗?能不能别再逗我笑了,肚子好疼!”有妹子听着听着再也忍不住了,闷头笑了起来。
“咳咳。”赵明轩听到这里,也是莞尔一笑,他握拳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才说道,“看来大家都明白了,咱们还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为上,不过守门的防线要增厚。”
他将己方的名单也一一写上了,才坐回了位置,正色问道:“这是首发阵容,今天显然是一场硬仗,诸君有其他要说的吗?”
其他人脸色也严肃了起来,看着那个名单思考了一下,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