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心中打着小算盘,手中不停,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自己,出了院门,陪着赵大伯他们一起用早食。
昨日是赵明岚大婚的日子,赵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因为今天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比较近的亲戚好友们也还会来帮忙,所以不管是昨夜因为高兴喝多了的男人们,还是多日操劳快累坏了的主妇们,都早早过来用过了早食,再去忙各自的事。
“明轩,喝杯茶再走吧,那帮家伙也真是的,连你都不放过。”用过了饭,小叔赵长林见赵明轩有些萎靡不振,刚才吃饭的时候时不时要揉一下额头,知道他宿醉还没有醒,让人沏了醇醇的茶送上来。
身为喜宴的主家,昨夜赵家的男人们都被人灌了很多酒,别的场合不能喝酒的还能坚决推拒,碰到这种高兴的场合推拒的话都不好说,只能与众人同乐了。
赵明轩为人处世老成干练是因为他心理上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且穿越这八年多来他经历了那么多事,久经历练之下当然行事很老道,但是他这身体实际上才十四岁,束发之龄都未到,自然比不得其他成年人经得住别人灌酒,哪怕宴客的都是些米酒,也经不住要灌他酒的人那么多,到现在还没好转一点都不奇怪。
“难得他们这次有了机会,自然要逮住了拼命灌我,等下次我也去灌回来。”赵明轩笑着回答。
若是平时,别人没事可不敢灌他酒,就算真有起哄的时候也有旁人帮他挡着,昨日阿姐大婚,这帮人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了,不过这种事有来有往,总有还回去的那天。
听他这么说,众人都笑了起来,的确,灌酒这事,肯定会有报仇的时候,昨夜故意捣乱起哄架秧子的,一个都跑不掉。
赵家的诸位男人们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嘴上不再多谈这件事,只是喝着茶,商量了些家务事,又说了些闲话,一直等到茶过三巡,眼见着赵明轩的神色终于正常了一些,赵家的长辈们才放下了心,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大概辰时过半有多,也就是早晨八点多,赵明轩终于出了家门。
他出去时,他的亲卫们已经牵着小夜老大在门外候着他了。
“将军早!”见他出来,众人整齐地立正行了个肃礼。
所谓肃礼,并非肃拜礼,而是肃而不拜,将士们甲胄在身不便行礼的时候,行的都是肃礼,这也是青竹军的军礼。肃礼行礼的方式类似于揖礼,都是站立着行拱手礼,区别是揖礼一般是举头推手,手与胸部平齐,而行肃礼时是低头下手,原因大概是考虑到了重甲在身抬手不便吧。
“诸位早!”赵明轩一边还礼,一边走上前去,抬起手摸了摸小夜老大的耳朵。他这一言不发就动手动脚上下其手的性子,当然又是惹得老大一阵不悦,侧着脑袋躲过了他的非礼手,跺了跺蹄子,不高兴地喷了他一大口鼻息。
不过,身为一个越被虐越爽的抖m,赵明轩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相当手贱地又去抱着小夜老大的脖子蹭了蹭,换来了他家老大一个大大的白眼。
和他家老大例行互动了一番,刷了刷日常的好感度,无视于他每日辛辛苦苦鞍前马后伺候着好不容易才刷上去的好感度又被他的手贱给刷下来了,赵明轩心满意足地拉过了缰绳,踩住马镫,一个纵身就轻松上了马背,带着人向市贸司一路而去。
市贸司就在县城的新城区,离赵家没多远,平时骑马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不过蘅侯世子大婚,城中放了五日的假,各处做工的作坊大部分都停了工,昨日看热闹的人满山满谷,今日街上早早就跑出来溜达的人也不少,小夜老大根本没法跑动起来,只能慢吞吞走着过去。
当然,它老人家马高腿长,就算它觉得自己是在慢吞吞地走着,后面腿短的那些还是可以小跑起来的。
见到定远将军带着人从街上路过,他的男粉女粉们虽然不会像现代粉丝那么热情,一言不合就冲上来要合影要签名,也不会像见惯了世面的古代大城居民那么奔放,动不动就来个掷果盈车看杀某某,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一众英气勃勃的少年青年骑着马路过,蘅县的居民们停下脚步多看几眼是免不了的,和同伴们赞叹几句也是肯定要的,喜爱蹴鞠的那些人从争论谁厉害最后争到来一场决胜负也是日常,甚至还会有大胆的小娘子神神秘秘地和女伴们咬着耳朵,然后再嘻嘻哈哈地相视而笑。
赵明轩自然知道自己这行人成了街上众人的焦点,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作为焦点的日子,端坐马上不动如山,偶尔左右扫视一下,颔首微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