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灵呼吸一滞,好吧,这确实是事实,并且是令他无法否认的事实。
喜欢数钱这种爱好什么的,听起来就不高雅也不讨人喜欢。薛清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痛道:“我薛清灵可不是一个庸俗在乎钱的人,我不去数了,等会儿就让小艽帮我锁进钱箱里。”
裴疏憋着笑,看着对方一脸忍痛割肉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在心里笑开了花,“你还是去数数吧,我只擅长治病,可不擅长算术收诊金,万一收错了就麻烦了,薛家小公子还是自己去算算账目,把诊金和药钱算得清楚一些,毕竟……咱们医馆以后要收的诊金和药钱可会越来越多。”
其实裴疏还挺喜欢看薛清灵拿着个小算盘数钱的,对方数诊金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胖鼠在自家洞里数冬粮。
薛清灵的一双漂亮的凤眸忍不住的变得亮晶晶,对哦,医馆以后要收的诊金和药钱会越来越多,而他的那一颗被压抑下去的“数钱之心”突然之间又像沉进湖底的木头似的,忍不住的冒了出来,毕竟木头什么的,本就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怎么用手压,也是压不下去的。
薛清灵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矜持的克制了一会儿,才压抑住心情,“那……我还是去数数吧,咱医馆的账目一定要算清楚才好。”
“裴大夫,我跟你说,我娘很会打算盘做生意,从小我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也是很会算账的。”
“是吗?那你一定得去好好算算了。”
这天过去之后,回春堂在临安城里又小小的闻名了一把,街坊市井里全都议论纷纷,寻隐街和岁锦路交错的一棵大树底下,好些人聚在一起说起了这件事情。
“听说了吗?回春堂的粥吃死了人。”
“你的消息错了,是有人得了急腹之症,为了吃一口粥耽误病情倒在回春堂门口,我当时就在边上围观着呢。”
“你们说那回春堂的粥真有那么好吃么?让人连身体都不顾的。”
“哎呦,这其中还有一件新奇事呢,你们知道那人倒地上后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不就是送医馆找大夫呗!”
“对了,回春堂来了个年轻的新大夫,当场就把那人的病给治好了,听说那大夫姓裴,模样生得可好了。”
“一个大夫,模样长得好看没用,重要的是要医术高明。”
“不,据说这年轻大夫医术很高,昨天咱街上那个姓张的,不就让那裴大夫治好了腿疾,那人腿上浮肿好一段日子了,夜里还连夜咳嗽……”
“这个我知道,我就住在他家隔壁,天天能得到他的咳嗽声,不过最近这两天真没有了,应该是被治好了……”
“咦……你们在讨论回春堂那个新来的年轻大夫吗?那大夫似乎还真有点本事,我们家老罗,天天走在路上说自己头晕,每天晕乎乎的跟坐船一样,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治不好这头晕症,他都晕了一年多了,我都怀疑他上辈子是个船夫投胎的……结果昨天回春堂有人不是喝粥倒在医馆门口,我家老罗也去凑热闹,凑着凑着,顺便找那小裴大夫治了头昏症,嘿呦,还真给治好了……回来大半天了,头再也没晕过,不过……”
“不过什么啊?”
“不过他一回来后,还总是摇头晃脑的担心自己头晕症没好,走路的时候一时没看清脚下,把自己手腕摔脱臼了。”
“这不……又找那小裴大夫治病去了。”
当裴疏在医馆里再次看见来求医的罗江时,不得不有些佩服,等这人把手摔脱臼之后,才终于肯相信自己的头晕症彻底治好了,哪怕是拖着脱臼的手腕过来求医时,也还是笑眯眯的,冲着裴疏眉开眼笑:“裴大夫,你这可真厉害啊,随便让我的脑袋转几圈,就把折磨我一年的头晕症给治好了。”
“哎呦,快来给我看看手吧,我这手摔扭了,骨头歪了,疼死我了嘶。”
裴疏走过来看了这人一眼,随手解下腰上的竹笛,快速在对方手腕上敲了两下,等对方发出两声杀猪叫之后,才慢悠悠的收回了笛子,往柜台那边一指,“好了,已经复位了,去那边敷点草药吧。”
“这位大哥,以后走路看着点。”裴疏不想第三天再在医馆看见他。
“嘶,你刚怎么用笛子打人啊,不过,咦,我这手腕骨头好像不歪了。”罗江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手腕,那种骨头错位的肿滞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