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昨天,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裴疏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他嘴角抽了抽,心想能不越来越严重吗?
很多药材本身就带着一点的毒性,一般懂医的大夫都会控制好用量,只要不过量就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而眼前这位姓邵的书生,东一碗这个汤,西一碗那个方,虽然他吃的那些药方都是对的,但是整合在一起,就差不多变成毒药了……
对方现在嘴苦发涩、指甲发黑、胸闷麻木、呼吸不畅……全都是中毒的症状。
更别提他照本宣科,直接用书上的药方,他吃的那些方子里还大多寒凉伤胃的药,健康的人冷不丁的吃这么多寒凉药下去,也够他喝一壶。
裴疏给邵越明把了脉,邵越明也就是那位拖着棺材回家的书生。
“大夫,我真的不是病入膏肓,而是中毒吗?我还有救吗?”邵越明心情十分激动,他都已经把遗言和棺材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又遇上一个大夫说他没有病入心脉,只是中了毒而已,就是不知道他这毒中了有多深?
还能不能救一下?
他可不想死啊!
裴疏收回把脉的手,看着眼前仿佛怕死怕的要命的人,简直深觉莫名,“你这样子,似乎还挺怕死的啊?”
“怕啊,这个世上,有谁能不怕死,不怕死的那都是圣人……”邵越明讪讪的笑了一下,“我只是读过一点微末圣贤书的俗人罢了,俗人,是个俗人,我还是十分怕死的。”
“放心吧,你死不了,把你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都丢了,我给你开一剂解毒散,睡上一个晚上就没事了。”
“真的啊?这么简单?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邵越明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人,觉得对方跟自己一样,也是个普通的年轻读书人,说不定对方看的医书,都没他多,“我是看过四五本医书的人,你呢?”
裴疏:“……”
这种人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治病的时候,大胆的要死,真正的大夫给他治病了,他就东也怀疑,西也怀疑,怎么都觉得大夫不对。
“我学医十载,看过的医书数不胜数,你就安心吧。”
听裴疏这么一说,邵越明就更怀疑了,眼前这个俊美风雅的白衣人,明明比他更不像一个大夫,“你说你是大夫,你是哪家医馆的大夫?”
“我是回春堂的大夫。”
邵越明喃喃道:“回春堂?回春堂有大夫吗?那不是卖粥的吗?”
“你不信算了,劝你早点去医馆找个大夫看看。”裴疏言尽于此,不欲再和眼前人多谈,转身便打算继续往前走,他还要去买他需要的笔墨纸砚。
“哎哎哎!!!”这会儿见裴疏要走了,换成邵越明着急了,“那你还是给我开张解毒方给我看看,我现在还头昏脑涨的,我真的是中毒而不是得病吗?”
裴疏走回对方身边,拿起腰间的笛子,随手在对方肩上打了两下,邵越明猛咳嗽了两下,他抬起头来,刚想骂人的时候,却觉得此时脑袋清醒了许多,“你这……是什么医术?”
裴疏不再和这人多废话,而是走到一家店里借了纸笔,给对方写了解毒方后,便要离开,走之前,却凭着为医者的本能叮嘱了一句,“你之后最好再找个大夫看看,吃点养胃的方子。”
“你不是说我没病只是中毒吗?为什么还要吃养胃的药。”
……
裴疏甩掉了那个姓邵的之后,深深的长舒了一口气,他忍不住的唏嘘了一下,这天下之大,可真是无奇不有。
以前是他冤枉了薛小公子。
某个小蠢货虽然学医天赋不行,但至少不会胡乱吃药,毒害自己。
裴疏买完了之后所要的东西之后,就回到了回春堂,一回到回春堂,薛清灵见了他,开开心心的拿着本医书来向他请教问题,裴疏笑着接过对方手上的医书,把人拉到一边去给他细细讲解。
“这一句你前几天跟我讲过,可是今天我突然又觉得不太理解了?怎么这一本书与这一本书说得不一样?”
“到底哪一个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