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还吃得下吗?”
“吃得下。”
虽然裴疏说自己能吃得下,但是薛清灵还是拉着他家夫君在旸湖边上赏景消消食再回去做大餐,
旸湖周边的风光可是旸川的盛景之一。
裴疏牵着薛清灵的手,一起行走在岸边,他上次来旸湖的时候,还是烟雨蒙蒙的春景时光,如今快要入秋,旸湖的风光又变了,湖中的水似乎更加沉静碧蓝,淡淡的波纹更加的细腻,远远的看过去,就像一条玉带在两岸蜿蜒。
湖边的空气异常的清新,走在岸边的游廊小亭中,脚步都似乎变轻了许多。
“夫君,你上次来旸川的时候游过旸湖吗?”
裴疏:“……自然是来过的。”
薛清灵牵着他的手摇了摇,猜想道:“想必春天旸湖的风光要更加出色吧。”
“我听旁边的游人说,春天烟雨蒙蒙的湖面最美……”
“确实如此。”裴疏颔首,“上次我来旸湖的时候,恰巧遇上了一场小雨。”
“真的啊?”薛清灵有些向往的睁大了眼睛,“只是可惜我无缘得见了……”
“这还不简单,明年我可以陪你来赏春景。”裴疏停下脚步,侧过头来望着他。
“其实也不必……”虽然别家的风景独美,可自家的风景也不差,薛清灵开心道:“我们临安城的落镜湖春景亦是出色,等到明年春天,还可以再去放风筝……”顺便再牵手走走风雨桥就更好了。
薛清灵一边畅想的说着,一边脚步轻快的拉着裴疏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前面似乎有一座高台,咦,还有很多人在作画,画的就是旸湖的风光呢……”
他们俩走上了这座高台,薛清灵闻着一众水墨画笔的气息,再看边上悬挂着的无数卷轴墨画,感慨道:“这还真是一个风雅的地方。”
“这些人画的真不错。”
“这里有一副画的正是烟雨旸湖的景色,真好看,怪不得能挂在首位……”
裴疏陪着薛清灵一一欣赏过观景台上的墨画,薛清灵回望旁边作画的游客文人们,蓦地想起了他家小裴大夫提亲时画的那副“跃水清灵鱼”图,可以看出对方的画艺精湛,今天在如此风雅的地方……
薛清灵推了推裴疏的手肘,小声怂恿道:“多才多艺的小裴公子,此时此刻要不要大显身手,执笔作画一副?”
“这就不必了,我上次来已经画过了。”裴疏摇了摇头,拒绝道。
“啊?”薛清灵呆愣了一下,疑惑道:“已经画过了?难道夫君你的画也挂在这里?许是我们方才见过的哪一张?”
“当时作画完了之后,我也不甚在意,没有保管好,早就丢了吧。”
“丢了???!!!”薛清灵大失所望,他把头埋在裴疏的胸膛前,陷入了一阵自闭,如果这不是在外面,他真想一口气咬上对方的锁骨来磨磨牙。
他家夫君虽然样样都好,但却也有令人牙痒痒的毛病,那就是做人太洒脱了,银钱说不要就不要,上好的东西说扔就扔,说丢就丢,活得没心没肺,明明应该好好保管的东西却不珍惜。
对方那一首丹青妙笔,画出来的画作绝对能称得上“珍宝”,他娘还把那一副清灵鱼画作好好收藏着呢,挂在书房里,薛清灵央求了好几天,想要来当陪嫁都不给,而某位始作俑者,对于自己的画作,态度居然是“不甚在意”“没有保管好”“早就丢了吧”……
好想打他。
“画丢了就丢了,你至于这样吗?”裴疏无奈的回抱住怀里的人,怀里暖呼呼的小家伙把脸贴在他的颈窝边,呼出来的热气正好喷在他的锁骨上,他嘴角微微向上扬,轻柔的抚摸过怀中人脑后的长发,十分自信道:“我人在这,想画多少张就画多少张。”
“可你还能再画一张烟雨旸湖图吗?”薛清灵把头抬起来,睁大了眼睛直视着眼前的裴疏。
裴疏:“……”
“你怎么不说话了?”薛清灵斜了斜眼睛,薛小公子的心思瞬间转过几转,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语气里带着三分揶揄道:“你不是说你人在这,想画多少张就画多少张?小裴大夫难道不认账了?”
裴疏无声的被噎了一下,半晌后镇定道:“画自然是能画出来的。”
“能和你先前画的那一副烟雨旸湖图一模一样?”
裴疏:“……”
他该怎么跟薛清灵解释,他根本就没有画过什么烟雨旸湖图……可是,在这观景高台上,对着烟雨旸湖的场景,不画烟雨旸湖图,他又能画什么呢?
“夫君,我能隐隐感觉到你似乎在心虚……”薛清灵笑吟吟的,分外开心:“难道这一题竟然能为难到我们的裴大才子,出题人薛小公子深觉荣幸。”
平日里总是他被对方考的哑口无言,心虚沉默,这一次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朽木”穷,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