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方?但可一试!”程旭的心情激动不已。
裴疏写下了一个青木方让程旭去抓药给他的父亲煎服,而后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太素九针,让程父解开上衣,为他施针诊病。
薛清灵在一旁看着,眼馋不已,他倒不是馋其他的,就是想学怎么用针。
不过……他的针在绸布上都只能缝成一坨小金猪,用在人身上的话,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
裴疏专注的为程父针灸了两个时辰,等程旭把药方煎好了以后,让程父饮下,程父觉得在对方针灸过后,他的皮肤已经松弛了不少,只是不知道这大夫用的是什么办法?对方给他诊治的时候,总觉得有一股时冷时热的气劲在身体里流动,那道气劲流过的地方,让他觉得舒缓无比。
“须得明日才能看出治疗的情况如何。”裴疏放下手中的提针,对病床上的程父说道。
“明日?大夫,难道不成么?我感觉身体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且等明日吧。”裴疏虽然自信自己能够治好对方的奇病,可话也不能说的太满,对方的病不是一日两日就形成的,同样,想要病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恢复如常。
他只是觉得等到明日确定过程父好转的情况后,才能安心离开,届时将医治的方法告诉普通的大夫,寻常的大夫也能医治好对方的病。
裴疏带着薛清灵离开了程家,因为程父的病症,他们俩打算在方戍城停留一天,裴疏吹了声口哨叫来小苍,写了封信绑在小苍的腿上,让它飞过去告诉安王等人,他们今晚要在方戍城中停留,明日才能追上马车队。
小苍抖了抖腿,等薛清灵喂了他大半斤肉干之后,才扑扇着翅膀离开。
薛清灵对于在方戍城中歇一晚倒没什么怨言,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理由,他倒是挺喜欢这座城市的,拉着裴疏一起去何娘子家的酒楼投宿,夜里两人提着几壶酒,坐在酒楼的房顶上饮酒赏月。
夜幕繁星之下,两个人坐在屋顶上相依相偎,薛清灵抱着对方的手臂,将头枕在对方的肩上,看着满城的万花灯火璀璨,蓦地感慨道:“其实就这么跟着你一起浪迹天涯也挺好的。”
“我们可以去很多很多不同的地方,一路行医治病,可以遇见许多不同的人,听见许多闻所未闻的故事,看见许多令人震撼的风景,一路上还有各色的美食和美酒,还有……”薛清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说得越发兴起。
“是啊,如今有佳人相伴,我也觉得浪迹天涯挺好的。”裴疏笑着饮了一口酒,枕着双臂躺倒在屋瓦上,看着夜幕星垂,群星闪烁,身边人的侧影在黑夜的光影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越发撩人的很。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小裴大夫。”
“你这么问话,又像是审我似的,生怕我跑了?”
“我现在已经不怕你跑了,你要是走了你得带我一起走,还有我们的儿子,还有小苍……”
“其实都挺好的,无论是待在医馆里行医也好,还是浪迹天涯,去天桥底下给人算命……我都觉得挺好的,有时候走走停停的累了,也会想待在一个地方永远不离开。”
“不过……”
薛清灵捧着脸揉了揉,接口道:“不过人就是很善变,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又会恨不得离开那个地方,可真的离开了,又会想念的紧。”
“你说得对。”裴疏仰头看天上的繁星,饮了一口酒后,默默不做声了。
“突然觉得好安静,以前的夜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安静过。”薛清灵抱着胳膊揉了揉,总觉得今天的夜里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裴疏失笑,“那是因为你的胖儿子没唱歌。”
“是哦,怪不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声音。”薛清灵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拨浪鼓,吧嗒吧嗒摇了起来,唯一遗憾的便是缺少了小胖子的啊啊呀呀声。“没有小小裴啊啊啊的声音,还真有些不习惯。”
“要不换你来唱……”
裴疏掏出袖子里的那一卷麻绳,随手收缴了对方的拨浪鼓后,把人绑了下去,蒙住他的眼睛,让他一边摇着拨浪鼓一边唱。
第二天一早薛清灵终于体验到了某些话本小说里所描述的那种腰断了的感觉。
薛清灵早起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之前他还总惦念着早上被清理过不痛不痒的滋味过于平淡,于是他终于鼓起勇气说要体验一下“自然醒来”的大众感觉。
体验过这种感觉之后,薛清灵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幸福。
“小裴大夫你还是来给我按按吧。”薛清灵眼睛里带着晶莹水光央求道,裴疏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完全是自讨苦吃。他拿起药膏任劳任怨的帮他轻柔的敷上。
薛清灵看了一下自己白皙手腕上被麻绳绑过的痕迹,其实还怪好看的……
两人在客栈里休息过后,便去了程家,程父此时已经吃过了三剂药,身体虽不能说大好,却已经奏效,裴疏又给他施针一次后,详细的告诉程旭之后怎么照料自己的父亲,让对方每日给程父按揉经脉穴位,对方四肢的肌肉才能早日恢复。
程旭连连跪谢他们二人,还想要留下两人吃饭,裴疏和薛清灵没有多留,两人还要赶上去京城的车马。
程旭送走两人没多久,却突然听何仁堂的人说他们城里来了一位神医徐长曜,听说了他父亲的病症后,十分有兴趣,说要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