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灵给儿子绑上了小金猪眼罩,儿子两个紫葡萄似的大眼睛立刻变成了两只憨态可掬的小金猪。
薛清灵见状笑得肚子疼。
他自己也绑上了他的荷叶眼罩,一圈青色的大荷叶遮挡住眼睛,薛清灵斜躺在椅子上,悄咪咪摸出了一把小镜子,缓缓扯了扯眼罩,用眼缝看镜子里的自己。
两个大荷叶就跟灯笼眼似的。
——特傻。
薛清灵:“……”
他开始后悔了,要什么荷叶眼罩啊,应该像他家小裴大夫一样,直接用毫不做作的绸缎布多好。
他家小裴大夫用黑的,他就用白的。
薛清灵扯下脸上的眼罩,偏过头去看对方躺椅上的裴疏,对方一身雪白素雅的白衣,眼睛上绑着黑色的绸缎布,看起来就像是……
一个瞎子。
薛清灵:“……”
似乎也没比他的荷叶眼罩好到哪里去。
“小裴大夫,你这样好像一个瞎子啊,让人心生怜爱。”
“是吗?那你就当我是个瞎子。”
薛清灵眼珠子一转,给自己把眼罩带上,想给平静的生活找点乐子,“小裴大夫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今天不要把绸带解开,当一天的瞎子怎么样?”
“就算眼睛看不见,也不会耽搁我们的小裴大夫诊病吧?”
裴疏双手枕在脑后,纵容对方道:“好啊,那夫郎你也要把我当成盲人细心照顾。”
薛清灵兴奋的点点头,“可以。”
一家三口带着各自的眼罩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后,裴瞎子就在薛清灵的搀扶下,坐在诊台边上给人治病。
来求医的病人发现是个眼瞎的大夫,各个都惊疑不定,却没有人怀疑裴疏的医术。
薛清灵搔了搔头,发现他家小裴大夫蒙住眼睛装眼瞎后,居然比他平时更得患者的信任。
以前的病人一见到裴疏,因为他长得太年轻,容貌过于俊美,总是令病人怀疑他的医术不靠谱,而现在他“瞎”了之后,有了一点老神棍的感觉。
薛清灵:“夫君你现在可以去天桥底下给人算命了。”
京城城门口。
一辆马车此时驶入了城门,前面赶马的人拉了一下马缰,马车前行的速度越发慢了一下,“到京城了。”
“莹儿,我们到京城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马车车厢里坐着一对夫妻,男子二十五六岁,怀里抱着他成婚五年多的妻子,他们千里迢迢从临安赶来京城求医。
男子名叫秦赋,他怀里的妻子崔乐莹,夫妻俩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成婚之后举案齐眉,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奈何天有不测风云,秦赋的妻子在去年患了一种奇怪的萎症,浑身无力,不能动弹。
秦赋带着妻子四处求访名医,花费大量钱财,妻子的病症依旧得不到救治,给他们诊病的大夫说他的妻子活不过三年了。
妻子劝他不要再求医,夫妻俩好好度过余下的三年时光,但是秦赋不肯,依旧叫人打听名医的下落。
打听到临安有位裴大夫诊治过类似的病患,秦赋欣喜若狂,带着妻子去临安求医,却听人说这位裴大夫去了京城。
妻子的病情不能再耽搁,秦赋一咬牙,不顾别人的劝阻,下定决心带着妻子去京城求医。
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到了一处地方,他都会寻访大夫给自己的妻子治病,可所有的大夫都摇了摇头。
前几日他们还遇上了当世名医徐长曜和他的几位弟子,秦赋以为自己走了大运,却不想徐长曜给他的妻子把了脉,也是摇了摇头,“若是三个月前遇上老夫,还还办法,现在……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希望再一次破灭。
被名医下了这样的判定,几乎就是判了死刑。
“若是我师父都说不行,那世上已经没人能救她。”
“剩下的这些日子,好好照顾她吧。”
……
秦赋不信邪,仍旧决定去京城找裴大夫,经过他们的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京城。
可那位裴大夫要怎么找呢?
秦赋犹疑不定,临安济安堂的人提醒他可以去安王府上打听。
去王爷府上寻大夫?
秦赋:“……”
秦赋没有先去王府,而是找路人打听有没有听说过哪里有个俊美无双医术高明的裴大夫。
他找的路人恰巧刚从灵疏坊回来,转手就给他指了指,“那铺子里有个裴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