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有家咖啡厅,她进去等于小艺,旁边坐了桌挺熟脸的人,她看了眼也没理会。
中午和老陈的话题太沉重了,她没了欣赏美色的心情。
于小艺进来环视了一圈,只见她低着头窝在角落里看手机,直奔她而来,问:“怎么回事?”
她虚虚抬头看了眼,示意她坐下,嗡声说:“输了个底朝天。”
于小艺没明白问:“被男人涮了?”
岑鲸鲸不理会她胡扯,问:“你不是说要去度假?还去不去了?”
于小艺惊喜说:“我路线都定好了,你陪我?”
岑鲸鲸关了手机,抬头说:“有时间的话想去散散心。”
于小艺最近一直在相亲,问:“真不想谈恋爱?”
她摇头:“暂时没心情。”
于小艺叹气:“像我这种二世祖,精英人家看不上我,垃圾我看不上人家,我爸还没非要我嫁个比我家强的人。”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问:“你爸要求挺高的。不过很有道理。嫁个比你们家有钱的,以后离婚财产都比你们家多。”
于小艺骂了句:“你赚钱赚疯魔了?张口闭口都是钱。”
她挑眉,没说话。
两人下午吃了饭,岑鲸鲸不想回岑美黎那里,就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接到冯聪的微信:小岑,上面通知各部门主管礼拜一早上做交接工作。你要是辞职不干了,还是要最后做个交接。
岑鲸鲸盯着看了很久,回复:知道了。
周六接到大学同学白普宁的电话,大学的中文系几乎都是女生,她当时和班里的女生吵过一架,对方当着全班同学嘲讽她,假模假样装什么有钱人,出了校门坐豪车的女生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有钱,哪个是傍的?
她顺手浇了对方一瓶水,说,去告吧,尽管去告,可以看看我是自己有钱,还是傍的?
对方没胆子闹,所以事情没闹起来,
因为她经常不在学校,也不住校,对方联合班里同学一起孤立她,经常诋毁她私生活不干净云云。
她极少和班里同学打交道。
白普宁有段时间上课一直和她做同桌,白白净净的一个女孩子,很安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了。
白普宁家在南方的小县城,考上大学也不容易,和她一样被调剂到这个专业的,和她不同的是,她非常刻苦,岑鲸鲸念书就是囫囵读书不认真,白普宁不同,家境一般,能力一般,但是胜在认真。
毕业后就留在了这里,男朋友是隔壁化学系的。
家境和她差不多,两个人奋斗了几年,也没提结婚的事。
她其实也不是难说话的人,白普宁一直说,我知道你人其实很好,除了嘴巴坏。
她也不置可否。
白普宁问:“你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吧。”
她一边惊讶,一边答:“好的,我有时间。”
白普宁约她在一家川菜馆,她换了身牛仔裙和T恤,很少去的小饭馆,进门就能看见她坐在靠窗位置。
岑鲸鲸笑起来问:“有什么好事?”
白普宁给她递了瓶水说:“我知道你不喝这里的茶,喝水吧,等会儿和你说。”
岑鲸鲸和她吃饭的时候很少,但是经常会在朋友圈联系,白普宁的朋友圈和她性格差别很大,也不同她朋友圈那些有钱同伴们,她会在朋友圈经常晒生活,比如买了菜会晒,和男朋友散步也会,什么都晒,细无巨细。
平凡又有趣。
她经常给她点赞,但是从不评论。
菜上得很快,白普宁爱吃辣,上了菜说:“你要是不爱吃,就看着我吃吧。”
岑鲸鲸被她逗笑了,问:“我为什么不爱吃?难道我爱干看着你你吃饭?”
白普宁问:“你们有钱人也吃这个吗?”
岑鲸鲸认真说:“我有钱也不能直接吃钱啊。”
白普宁笑起来,说:“我计划着结婚了,现在还在计划中,前两天刚订婚。”
岑鲸鲸惊讶问:“怎么没见你朋友圈说?”
她羞涩说:“又不是什么事必须要在朋友圈里说。”
岑鲸鲸尝了口鱼,问:“需要我帮忙吗?”
她特别果断说:“不用,到时候请你来参加婚礼就可以了。我们买了我男朋友单位同事的老房子,明年才能定下来。”
岑鲸鲸随口问:“男的女的?”
白普宁没懂,问:“什么?”
岑鲸鲸才惊觉她多嘴了,他们又不是她,张口闭口的要耍心思。
摇头说:“没事。那恭喜你。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白普宁是个特别诚实的人,说话做事穷的坦坦荡荡,直白说:“我昨天和班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我知道你不耐烦见她们,就没叫你。”
岑鲸鲸笑说:“那作为回报,我送你个新婚礼物吧。”
白普宁拒绝:“别太贵,要不然我怕被偷。我男朋友本来要一起来的,听说是你,就说还是不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接受她的调侃,也不在意。
两个人说起大学同学,结婚的超过一半。她特别有耐心听着白普宁给她讲那些好几年不见的同学。
饭后送白普宁回去,她下车后问岑鲸鲸:“你什么时候结婚?让我也见识一下你们有钱人的婚礼,我到时候一定要刷爆朋友圈。”
岑鲸鲸大笑:“行吧,到时候给你租个位置,让你认真拍。”
第二天一早,她认真画了妆,穿了身休闲服,既不张扬,看着都是贵气。
回了公司。
音品公司在创业园里,租了一栋三层的楼,门口的前台已经换了颜色,前台的人也换了。
她提着包进门,前台的姑娘问:“你找谁?”
她没停脚步,问了句:“你新来的?”
没等那姑娘再说话,她已经上楼了。
办公区乱糟糟的,都在更换位置,楼上的办公室倒是没动,私生女直接用了彭定冲三楼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在二楼,冯聪见她来了,探究的问:“你确定辞职了?”
她边整理文件,边说:“嗯,暂时想休息一段时间。”
冯聪叹气说:“其实说起来,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现在是华克集团的子公司。”
岑鲸鲸笑笑没说话。
这原本是她的公司,现在却成了私生女的财产。她步步输,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从前一直自视甚高,从心里瞧不上私生女那套,可现实给了她一耳光。人家撒娇讨好的手段比她有效果多了。
冯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已经找好后路了,说:”九点开会,会后你就能走了。”
她整理的文件重要的放在桌面上,不重要的全放在碎纸机里碎了。
等到九点到三楼会议室,来的主管不多,剩下的都是普通员工临时调任上来的。
她坐在最下首,对面空了四个位置。
陈盈盈一身米黄的连衣裙,一身打扮挺像那么回事的。她身后跟着梁文道和另外两个男人。
岑鲸鲸冷眼看着,也不起身,任由梁文道和陈盈盈不动声色的打量。
几个部门开始汇报工作,陈盈盈是有备而来的,身后跟着那两个男人是她从别的电台公司高价挖来的。
其中一个发言,做了详细分派,指派了详细的对接工作。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发言了,冯聪是管营运的,发言讲了很久,梁文道听的很认真,并且不露痕迹的打量着岑鲸鲸。
岑鲸鲸发觉了,但是当作没看到。
最后剩她一个人没发言了。
陈盈盈这次确实挺沉得住气,看着她,也不开口。
陈盈盈长得不算多漂亮,小眼睛看着劲儿劲儿的,浑身有股有钱人家小孩的气质。
她看着上首的陈盈盈,问:“都发言完了吗?”
梁文道抬头盯着她。
她置若罔闻,“我是做内容编辑的,这个工作不同市场部和财务部,没什么大作用,市场部完全可以代劳。今天的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