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忙回话说:“是。表面上的功夫,自然是要做的,毕竟当初我与霍伯爷的亲事,乃是陛下亲自点的。霍家如今权势地位大不如前,一应行事都特别低调,更不可能会忤逆陛下的意思。”
“这些本王知道。”齐王淡淡应一句。
苏棠悄悄抬眸探去,却见坐在对面的人正侧头望向窗外。之前大街上匆匆一瞥,隔得也远,没细看。而方才进来的时候她十分拘谨,更新没敢看他。这会儿离得近了,就细细打量了一番。
若论长相,他与霍令俨乃都是绝色。不愧是二次元里的人物,这个头、身材比例,以及那张脸的立体性……包括五官的分布,都近乎是完美。
论气质的话,两人都有一种让人觉得冷而疏远的感觉。霍令俨的冷,带着压迫性,不论是他的眼神还是行为,都会让人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但是眼前的这位齐王殿下……瞧着像是个温和好说话的性子,但那种冷而清贵的气质,却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
优雅,尊贵,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自然带着骨子高高在上的天家贵气。这种气质似是有一种蛊惑力一般,让人看了一眼,就会被感染,然后渐渐一点点沉迷。
要说这皇家与权贵世家培养出来的人,虽说都千尊万贵,但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苏棠总觉得,霍令俨那个人虽然说冷漠无情了些,但她从他身上偶尔还是能感受到一点热的东西,比如说,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愿意与你多说几句话。他调侃你、甚至语带讽刺奚落你的时候,你也敢刻意跟他顶嘴对着干。
而眼前的这个人,却不一样。
到底是出身帝王家的人,性子更凉薄一些,自然也更不近人情一些。
齐王忽然皱着眉望过来,苏棠偷看被当场抓包,她忙躲躲闪闪收回目光。倒是也机智,知道原身对这位殿下有意,便故意装作十分痴情迷恋于他的样子,用爱慕却又小心翼翼的语气问:
“王爷呢?王爷近来……可好。”
齐王似乎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转了别的话问:“你父亲在翰林院也呆了十几年,熬的也算久。如今翰林院大学士的位置空了出来,本王想,或许他可以填补上这个位置。”
她是朝廷命官,若后宅真牵扯到这些肮脏东西,眼下又闹得人尽皆知……于他仕途,终归不是好事。
所以,苏大人转身对那些夫人们说:“苏某有些家事需要处理,还望夫人们移步别处。”说罢,也不等那些夫人怎么说,直接喊了家丁来,“请夫人们前头坐着吃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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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出去后, 苏棠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房间里。反正这个苏宅就这么点大, 一会儿闹起来,她肯定能听到动静。
苏棠闲着无聊, 便四下打量起这位苏家大小姐的闺房来。房间不大,卧房跟外面的厅以一串珠帘隔了开, 屋里倒还算整齐干净, 就是满屋子红红绿绿的, 看着叫人眼花。
苏棠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所以便去窗边的书案前坐下。
书案后面是一面书架,书架上搁着各类书籍字帖。苏棠特意找了一番, 找到了原主与其母族那边亲戚的书信往来, 一封封书信都罗列在一起,挨着每封信信尾处落款的时间来看……这原主也有一年多时间没有与母族那边亲戚联系过了。
如今正是元睿二年九月初, 而这边的最后一封信是去年二月时候的落款。
霍家那边自然也没有信件往来, 若是有的话,苏棠怕是早发现了。也就是说, 自从这原主发生了那桩丑闻后,再没跟母族联系过。
或许,母族亲戚那边, 根本都还不知道原主已经嫁人了。
想着此刻也没什么事儿, 苏棠便拿起那信件一封封读起来, 有润州那边寄过来的,也有原主自己写了一半没写完最后揉成一团没要却又珍藏起来的。
一封封信读下来,苏棠知道原主母亲姓梅,与苏父乃是同乡。梅家在润州,应该也算是小康之家,梅老先生曾是润州一所书院的老师,梅大舅在润州衙门里做捕头。
另外梅家在润州还有一间铺子,看信中意思,应该是梅舅妈懂点医术,在润州开了家医馆。
看这些信,苏棠觉得,这梅家对原主这个女儿,应该不错。只不过,古代人和离了,孩子只能跟着父亲,所以她们母女这才两地分离的。
苏棠想,苏宅是靠不住了,但若是身后没个倚仗就只指望着霍家的话,她也怕自己将来下场会惨不忍睹。
若是润州那边的亲人可以到京城来定居的话,不管怎么样,于彼此来说都是一个照应。所以,苏棠打算照着原主的字迹写一封信寄去润州,告诉他们近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并且邀请他们来京城居住。
可是来京城的话,必然得安排个落脚的地方。这帝都寸土寸金,随随便便哪里的一间屋舍,怕是都不便宜吧?
正愁着一时间到底去哪儿弄那么多钱,就听到外面吵起来了。
苏棠想,应该是枸杞成功将岳夫人引了过去。而这位岳夫人也是相当给力,趁机大吵了起来。
苏棠顺手将那些信件塞进衣袖里,连忙走了出去。
原主的闺房就跟苏夫人房间隔了一道月亮小门,那边苏夫人房外面聚了不少人,苏棠想,该都是岳夫人叫过去的。苏棠人才穿过月亮小门,便被岳夫人一把抓住手。
“你可知道,你这位好继母要害你?”
苏棠瞪大眼睛望着袁夫人,而后颇为无辜的眨了两下。
岳夫人指着站在台阶上的苏夫人:“你还真是会装,外头装着对你这个继女多好的样子,其实你心肠歹毒,暗地里尽是想着要如何加害于她。我方才都听到了,你让这个叫黄连的丫头下毒,你还亲手给了她一瓶□□。”
“苏夫人,天子脚下啊,你的夫君也是朝廷命官,站在这里的这个人,就算不是你亲生的,那也是苏大人亲生的呀。好歹你也是官家小姐出身,竟然知法犯法,竟然还敢毒害伯府夫人?”
“天哪,到底谁给你们的胆子和勇气?”
这岳夫人果然也是一位厉害角色,没有让苏棠失望。果然是一旦抓着机会,就绝不松手。
“本来今儿在大厅的时候,霍伯夫人说的那些话,我们都还不信,只觉得她是白眼狼儿,恩将仇报不识好歹,将你这个好母亲给气病了。可谁能想到,她说的一点没错儿,你就是位心肠歹毒的毒妇人。”
“霍夫人,这件事儿,必须去告官。你去告了,咱们给你做证人,准一告一个准。”
苏棠朝台阶上的人看了眼,就见苏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走了下来。她站在岳夫人面前说:“你是客人,不在会客的厅堂呆着,怎么跑到主人家的后院儿来了?”
“来就来了,又大呼小叫的,吵得人实在头疼。今儿是我家老爷寿辰,你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你少扯别的话说。”岳夫人并不上她的当,“你不承认是吧?我可告诉你,方才我们可都是听到了。一会儿去衙门,我们都是证人。”
又去拽黄连,从她袖子里夺过那瓷瓶来。
“这里,装的可就是只一滴便可将人毒死的鹤顶红,这就是物证。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就是要杀人害命。”
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