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清推开门,染夜在门外等候,浸湿的雨伞的雨滴还在顺着伞骨下落,滴滴答答,在廊檐下不甚清醒。
柏沧站在窗边,钟离清缓步靠近他,两人之间隔着桌子大约几米远的时,停下脚步。
“你来做什么?”柏沧转过身不看钟离清,风吹细雨打湿他的衣袖,他也不关心。
钟离清站在那看着柏沧,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似乎瘦了点,也不知是不是这天色阴沉,晦暗无光,他的脸看起来很憔悴。
檐下凉风习习,院外风雨如晦。
“我不来,你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人,继续不吃不喝?继续消沉?”钟离清沉声说,尽管她并不是想要把话如此刻薄,但是心中的酸涩无法言之于口。
“钟离清,你到底有没有心,阿韵生前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她死后你还要说这些话?”柏沧倏然转过身,抬起桌上的砚台砸了过来,边缘碰到钟离清的肩膀,浓墨泼洒了她一身。
厚重的砚台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依然完好无损,只是墨汁挥洒在地,描绘出无形的图案。
钟离清盯着自己瞬间凌乱狼狈的衣衫,忍着肩头的疼痛,轻笑道:“她是对我很好啊,在众人面前,非常的好。但是她死了就是死了,我有说错话吗?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接受?”
柏沧盯着钟离清没有说话。
钟离清看着他刺骨的眼神也毫不避讳。
“所有人都可以说,但是你不能说。”
总归怎么样,都是她的错了,钟离清冷笑,“所以她的死和我有关系关系呢?我说了多少遍不是我杀的她,你还是杀我是吗?”
钟离清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柏沧心中是怎样的人,才能让他如此恨自己。
“不是你,怎么可能不是你,钟离清你怎么能凭一两句话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柏沧急步走到钟离清面前,脚下踏过浓墨的鞋子,白天鞋面溅上几滴浓墨。
柏沧比钟离清高半个头,但是他很瘦,加之这段时间自己对自己的折磨,看起来更纤弱。
“可明明这一切本就与我没有关系,你为什么固执的以为是我?”钟离清满腔的怒火不知道如何发泄,眼眶微红,眼中流露出无奈。
“当然是因为我有证据。”柏沧突然大声道。
钟离清微怔,“什么证据?”
证据是什么?明明她没有做过的事,现在却被人说出有证据在。
钟离清突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柏沧看着钟离清依旧装模作样,哑然失笑,“都这个时候,你还要装作不知道。”
柏沧说完便转身离开,他迅速走到里间的箱子旁,拿出钥匙打开木箱,很快他从木箱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印刻着暗纹的木盒,转手扔到了书桌上。
伴随着沉闷的响声,盒子在木桌上翻滚两下,稳定下来。
“你自己打开看看。”柏沧冷漠地说。
钟离清有些疑惑,又急切地拿起木盒,翻开木盒,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一张纸静静地躺在里面。
从背面隐隐可以看见微红的字,钟离清在柏沧的视线下拿出纸。
折叠的纸被打开,已经有些褪色的薄红的字体出现在她眼前。
钟离清看完后,双手微微颤抖,边角不知不觉已经被他捏皱,风一吹,纸张飘落在地,落在已经干涸的墨水之上。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柏沧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纸,扔在钟离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