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虞上神那位数十万年不曾见过的神君，自三千年前落入凡间之后，仙界众神仙再也不曾有过他的消息。

更不要说已经流落到人间上千年的两人了。

木柯暗自猜想自己和玄知难道是在人间碰到了渊虞上神才被神界注意到。

只是那人到底是谁呢？

两人相视，心中疑惑相同。

受到地形和修为的限制，这些年他们见过的人也没有多少，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总归，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重返仙界说起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总比再次遁入轮回，经历生老病死，或者漫长修行要轻松得多。

但如果惩罚是十万年，想来似乎也高兴不起。

十万年的光阴到底有多漫长，远不能用凡间的时间来计量，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也等不来一次相会。

凡人这一生不过百年，一别便要蹉跎千万世。

仅仅一千年的陪伴便能产生依恋化解矛盾，那么十万年的光阴，会模糊所有的念想。

“我们并不知道渊虞上神在凡间是谁，如果所谓的惩罚是十万年不许相见，我愿重新堕入轮回，十万年后再归来。”玄知抬头，望着高台尽头虚无缥缈的雾气，高声道。

他直视前方，没有看身旁的木柯，此时木柯的选择对玄知来说也不再重要了，路终究是要自己走。

不管木柯是选择轮回，还是在星宿中囚禁十万年，都是他的选择。

“十万年轮回，轮回千万次，你可知如若你在谋世轮回中犯了大错，再也没有回归的可能，真要用十万年去赌？”羲和神君从迷雾中走出，錾银流光发冠，两侧银穗坠落，随着走动间，轻轻摇晃。

银白素色曳地长衫，金鸾明绣勾线，暗红边领裁饰，与台下衣衫不整，略有破损的两人相比，显得越发高不可攀。

“羲和神君……”木柯怔然出声。

“好久不见，两位星君。”羲和走到两人身边，笑着说。

只是眼中却不见任何笑意，清冷的眼眸，哪怕是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周身气息也不可靠近。

不过跪在她身前的两位星君却并不能笑出来。

“你真愿意轮回十万年？”羲和神君垂眸看着两人，如视蝼蚁。

玄知眼神坚毅，并没有任何后悔。

羲和神君有些疑惑地盯着他，“这么不划算的事，为什么要做呢？”

“感情的事，要用划算来衡量吗？”玄知盯着羲和反问道。

羲和轻笑，“你们终究是年少轻狂。”

玄知不说话，年少轻狂也好，还是不懂衡量也罢，明明白白的干等，不是他想要的。

“你呢？你要和他一起吗？放弃已经登上的天界和星君的职位堕入轮回？”羲和望着玄知身旁的一直沉默的木柯说。

玄知跪在一旁，没有因为羲和的提问而看向身旁的木柯，他不愿意干涉木柯的选择。

任何一个眼神交汇都可能让他改变主意，这不是玄知想要的。

耳边传来玄知所熟悉的声音，“我不愿意。”

惊雷如耳，轰然作响。

但玄知也松了口气，待在天界，才是木柯应该做的正确的选择，而不是陪着他胡闹。

“哦，你不愿意？”羲和轻笑，没有任何意外，“有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