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舒以前就听说过楚王样貌如何艳逸绰态,妖容瑰姿,从小听来形容楚王的诗歌里,恨不得说谁看他一样就会被迷得七荤八素,恨不得剖了心都给这个男妖怪。
  舒那日一初见他,虽然也被容貌震了一下,但毕竟当时还有更劈头盖脸的事儿,让她也来不及细想。
  可楚王虽然漂亮的过分,但也不算很女气,而且舒前几日与他说话,心下不喜,自然也觉得旧日的传言歌谣夸过了头,就那臭脾气,只会让人觉得这张脸生在他身上可惜了。
  更何况艳逸浪荡的气质也是因那楚王的举止,她觉得要是自家暄妹的老成性子,就是生了楚王那样一张脸,也会把那张脸沾染几分仪静端肃。
  但且不说那么远的事儿。可看到暄刚刚的神态,怎么都像是被这张脸迷了心窍!
  难不成楚国大巫又什么巫术妖法,这楚王要是对谁使了,便会让人对他神魂颠倒?!
  否则以暄那样看着温柔实则拒人的性子,怎么、怎么可能会……
  舒都不敢再看,她缩进门里,却听见了几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辛翳:“我也就得空上来一会儿,白日总没时间见,再说你这几日怎么了,为何一直说自己身体不适?要真是吃坏了东西,就不该撑着,应该找巫翳来与你瞧瞧病!”
  南河可是因为来了例假才浑身难受,不愿意下船,她支支吾吾道:“并不是有了什么不适,就是……懒得动。”
  辛翳从小到大都没听南河说过“懒得”这两个字。
  他不太信,却也捏了捏她的手,道:“手很凉呀……”
  南河:“不打紧。你傻不傻,就为了这事儿跑回来一趟,军中事务你不必与我说,我回头自己去问舒就是了。”
  辛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在那儿又墨迹腻歪些什么,只听过了好一会儿,他道:“我现在是信了,你都穿这样的衣裳了,还瞧不出有什么曲线。你看寐夫人,还是挺明显的!”
  舒:……??!!
  这什么渣男言论?勾搭着她家暄妹,竟然还拿暄妹跟他的夫人比胸围!
  南河:“……”
  辛翳:“果然……你真的是男子。不过我说了无所谓,那就是真的无所谓!”
  舒:……
  等等……这是什么剧情?!
  对、对她竟然忘了,她最早就听说过楚王与令尹荀君似乎有染,甚至那位君子也因此背上污名!这楚王向来都是男女不忌的!他居然还不知道暄是女子!
  南河竟然也道:“那就好。……你不在意就好。”
  辛翳:“真的,你表情明显不信,但我是真的不在意!真不行下次我跟你一起放水,证明我的真心!”
  南河:“别了别了别了。我相信你了!”
  舒懵了。
  这……到底在玩什么你追我躲的爱情游戏。
  暄是为了她们二人的身份,所以才不吐露自己的性别,还是说她也并没有被楚王那张脸骗到失去理智?
  舒本来是打算回到船上处理些军报事务,此刻她要是回到里屋,怕是肯定要跟暄打个照面,而她——现在根本没法面对啊!
  舒几乎说坐立不安没一会儿,就落荒而逃下了船。
  军中井然有序,来回巡逻的士兵或有人对她行礼,宫之茕也跟上来,倒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护卫着她。舒却觉得自己脑袋要乱了,满肚子的话想找人说,转身道:“你、你先别跟着我了,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军中主帐下有人么?”
  宫之茕有些关心她,却也不是多问的性格,只道:“主帐下按理来说是有人的。”
  舒抱头:“那、那——我去找狐逑!他人呢!”
  宫之茕点头:“他如今在军中主管这次军备的调拨和使用,现在应该在军营北侧。”
  当舒没头没脑的闯到军营北侧的时候,狐逑正在自己帐下做账目,一把算筹铺在桌子上,看见舒闯过来,毫不客气的往桌子旁边一坐,道:“你什么时候忙完。”
  狐逑其实与她有些日子没见着了,他也想过找由头再去见她,但一是心头也没有勇气,二是总觉得以自己的职务,好好做事就是了,要去找晋王有些没由头,他手忙脚乱收拾东西:“怎么了么,出了什么事儿么?”
  舒:“别,你忙你的,别收拾了,我不想麻烦你。就是,哎呀,就是——”
  舒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口,狐逑还没见她这样子过,说着不让他收拾,他收拾账本的动作更快了。
  舒:“算了,你有酒么。”
  狐逑:“啊?白天就喝?”
  舒摊开了手:“喝吧喝吧。反正你这儿避人,谁也不知道。我要是不喝,我感觉我翻不过去这篇儿,总像是……自己的最好的东西让人抢了似的。他妖颜惑人,我可不会让他就这样得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