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元琛被他一句话怼得无言以对, 但他心中是不会认为这奸臣好看的,所谓相由心生, 他这般恶毒心肠的人,明眼人便是看着他这张脸,就应觉得丑陋至极。
  皇帝在心中极尽所能的诋毁长生羡, 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愤怒之情,妄图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将之击倒, 重振皇室之威。
  长生羡似笑非笑看了他一会儿,又转过身回去,坐到桌案前的椅子上,漫不经心道:“其实臣确实还挺喜欢陛下的,毕竟像陛下这般有活力的皇帝还真不多。”
  他似嘲笑似赞赏般一声叹息, 唇角弧度略显桀骜,眼眸里却好像真的对翰元琛欣赏不已, 甚至多出了几分喜欢来。
  翰元琛咬着牙没说话,长生羡便也不再看他, 他随手从身旁的书架上抽-出来一本游记,随便翻了两页, 便发现这本游记的作者还擅长绘图。
  “这图倒是画得挺好, 写得就一般般了,只是原来陛下还喜欢看这类游······”
  ‘记’字未说完, 长生羡的声音突得停了下来, 有些诧异的看着手中的书, 而后抬头望向翰元琛, 微微挑了挑眉。
  “干什么?”
  翰元琛被他探究似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恶声恶气道。
  但长生羡不仅不生气,还将那般探究的目光变成了稍带暧昧的目光。
  他笑着把翰元琛从上到下看了几遍,这才长叹一声,缓缓道:“是臣之过。”
  翰元琛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这奸臣又在搞什么鬼,说不定又是在想着怎么折磨他,反正他不信长生羡此人会真的悔过。
  但长生羡继续叹道:“先帝将陛下托付给臣,臣却没能尽到责任,此乃臣之过矣,陛下放心,臣明个就命礼部尚书拟旨,为陛下选秀,定能选出让陛下满意的人来,否则陛下日日产生这些奇怪的想法,臣万分自责啊。”
  翰元琛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阵子,半响才匪夷所思的说:“你什么意思?”
  好好的要给他选秀,难道这样欺辱他还不够,还想再安插人到他枕边?
  然而长生羡却一副‘我全都懂’的模样,甚至带着点暧昧道:“陛下不必多说,憋久了对身体不好,特别是陛下这等成年男子,血气方刚,臣还是可以理解的,不用不好意思,先帝将陛下交给我,我一定好好照顾。”
  “你到底在说什么?”
  翰元琛眉头紧锁,根本不知道这奸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长生羡勾着眸光唇角弯起,而后他把手里的这本游记翻到中间,举起给翰元琛看。
  “陛下,你在御书房内都能隐秘藏着这些书籍,想必是憋得太久了吧?”
  翰元琛没听他的鬼话,他眯着眼仔细朝他手里那本游记看去,然后就看见这本明明封面是游记,开头也是游记的书竟变成了中间是些露骨龌-蹉的······春宫图。
  翰元琛‘刷’的一下从脖子红到耳朵。
  但这绝对不完全是害羞所致,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丢脸。
  长生羡居然在他的御书房里发现了这种书?!
  还有,为什么偏偏是长生羡这个杀千刀的!这简直是一件无法洗刷的耻辱!
  而长生羡不仅举起来给他看,还往后翻了十多页,指着上面的图对他说:“陛下,臣就说不要整天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看,你果然是看了这种东西才会思想龌-蹉吧?你可是一国之君,沉迷于此道,岂不叫天下人笑话?”
  这本游记真可谓是集精华为一身,前面开头是正经游记,中间是男女那般事情的春宫图,后半部分就更了不得了,竟是男子和男子的!
  翰元琛站在那里,看着上面令人面红心跳的图画,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在长生羡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他方才训斥长生羡和韩连歌有苟且之情,转眼间就叫人在自己的御书房里翻出这等污秽龌-蹉之书,仿佛坐定了他心中所想,和方才长生羡所说。
  ——陛下自己心中龌-蹉,便觉天下人都如此。
  翰元琛紧紧扣着窗柩,脸色黑红黑红的,甚至产生了一种此刻便抹了脖子算了的想法,他此生最难过的就是此刻,在一生大敌面前如此丢脸,这本游记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放进来的,他非得拔了那人的皮缝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