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性情他最了解不过,平素里有多护着康乐,他也是知道的。
这件事情里,不论安宁如何,康乐一定不无辜。
皇帝不是迂腐的人,并不反感自己的女儿有心机,但这份心机唯独不能对付自家人。
被皇帝这样看着,康乐公主险些晕倒,她求救般的看向沈贵妃。
沈贵妃看向底下的谢春晓,昔日里,她也曾听到过谢春晓的名讳,与自家的小妹并称京中双姝。
也曾远远见过。
但因为年龄差在那里摆着,沈贵妃又早早入宫,对谢春晓并不了解。
也是最近才又听到这个人,是从寒王妃的口中。
她知道,寒王妃对谢春晓很是忌讳,但沈贵妃并没有将谢春晓当做一回事。
毕竟只是一个和离且带娃的妇人罢了。
然而今日这个她并看不上的妇人却给了她致命一击。
谢春晓,她记住她了。
“臣妾认为,这样甚好。”沈贵妃给了康乐公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于是,康乐公主与尉迟拓的婚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尉迟拓未能抱得美人归,有些失望。
虽然有这样一段小插曲在,但中秋宴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中途的时候,皇后借口酒力不胜,回到了寝宫里。
随后便使人唤了安宁公主前去,询问详情。
得知安宁公主在太池的时候,荣韵同宝珠也在,便也唤了她们两个过去。
最后,荣皇后使人与谢春晓传话,谢春晓过去。
荣皇后眉目阴鸷。
她本是开朗极了的女子,即便入宫多年,神情也仿若少女时一样不知愁滋味。
然而这一次,她所受到的打击有如前半生所加起来的总和。
“我原以为皇后是半点不知政治争斗之残酷,如今瞧着,您是懂得,只是不屑于在那上头花心思罢了。”谢春晓开门见山。
“没错,正如皇后所想的那样,安宁公主之所以有今日的祸事,全然是因为前一阵子有大臣上的立安宁公主为皇太女的折子。”
“寒王和沈贵妃都不放心,于是连连同北汉使臣设计了今日这一出戏。”
“不过,安宁公主是天眷之人,最终全身而退。”
“但是,谁都不敢赌,若再有下一次,安宁公主还能不能像今日这样。”
“毕竟,沈贵妃绝对不会甘心,自己的女儿被远嫁北汉。”
荣皇后脸色阴沉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却眼看着本宫的安宁置身险地。”
谢春晓诧异的说道:“臣妇不过是和离归家的普通妇人,何德何能能算得了今日会发生的事情?”
“臣妇同皇后一样,是通过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推断而来的,但不得不说,这份推断也是有理有据的。”
“事实上,皇后心中性子极好的寒王和沈贵妃,没一个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