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二级市场增持股份到达临界点以后,就算蒋董事长抵押了自己所有的资产,质押了全部股份,但还是不足以筹措到对泰利森发起全面要约并购的资金。”
“银行由于集团负债率已经高企,且央行为了遏制今年的市场通胀率,收紧了银根,导致整个市场宏观方面资金面都不足,也致使银行在流动性趋紧之下,不愿意为了这起并购,贷款更多的资金给我们。”
“所以你找上了机构?”苏禹问道。
刘薇停顿了一会,说道:“如果单是如此,我也不至于到处找机构筹钱,毕竟后来蒋总找上了华金公司的领导,好多歹说,总算又凑了一些资金,基本能完成我们最初制定的收购计划。”
“可哪知道”
“我们这边刚好筹到能够基本支撑并购的资金,正准备与泰利森全面谈判,发起全面并购。”
“泰利森突然与锂矿资源行业另一个巨头公司,即美国洛克伍德谈判上了。”
“且两方经过初步谈判,洛克伍德愿意以每股6.5加元,收购泰利森100的普通股股权。”
“而按照洛克伍德划定的每股价格,泰利森的估值会提升到48亿左右。”
“这相当于市场公允价值的20溢价。”
“面对着突然进入的竞争对手,我们若想继续收购泰利森,收购成本会比原来提升至少10个亿。”
“并且,加上收购的财务成本,怕是最后55亿也止不住。”
“难怪!”苏禹说道,“竞争对手的突然进入,凭空给你们增加了至少15亿的资金缺口,这就又相当于一个天启锂业的价值了。”
“是啊!”刘薇说道,“但洛克伍德既然公开宣布了以6.5加元收购泰利森100的普通股股权,怕是绝不会让步的,我们若想狙击它的收购,只能是溢价对拼,抢夺泰利森的控制权。”
“可这样一来”
“在控制权抢夺中,股价的溢价,只会持续飙升。”
“我们收购泰利森所需要的资金成本,也会直线飙升,且最终会到哪一个地步,谁也不知道。”
“本来,我和蒋董事长想的是,如果短期内,没有其它强力竞争对手的介入。”
“我们还可以通过二级市场的定向增发股份来进行筹资。”
“但现在洛克伍德强力介入,给我们的反应时间,就相当有限了,就算我们想通过二级市场定向增发股份来筹资,在面对着市场漫长的审核机制下,就算最终的定增方案,得到监管层的审核通过,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所以”
刘薇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我才来了禹杭,想找秋月帮一下忙,毕竟她执掌的安兆基金,背靠的东方集团,在国内投资界,也算是实力强劲的机构了,然而东方集团的吴董事长,也表示爱莫能助。”
“正当我觉得暗无希望的时候”
“秋月向我推荐了苏总你。”
“所以,我才说我原本就是想登门去拜访苏总你的,只是没想到今日恰巧在这里遇见了。”
“原来如此!”苏禹听完了这番原委,很是感慨。
“苏总觉得”刘薇认真盯着苏禹,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斟酌了好一会话语,才接着说道,“你所认为的这一场豪赌,我们天启锂业有机会吗?”
苏禹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如果洛克伍德成功收购了泰利森,全球锂矿资源是不是就进一步集中了?而我国如果未来想打破这种资源垄断,是不是就会变得越发困难?”
“这是肯定的。”刘薇回答。
“你们筹资这么困难,看来国内的绝大多数人,在铁矿石上吃的亏,还是不够多啊!”苏禹感慨,“正如蒋总所说,锂作为元素周期表上最轻的金属,不管未来的行业方向朝哪个方向突破,必然会大放异彩,我也坚信这一点。”
“你告诉你们蒋总”
苏禹停顿了一会,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商业战争,也不是天启锂业一家企业的生死,而是我国在未来整个锂矿资源上的话语权争夺,谁都不想钢铁行业铁矿石的惨剧,重新上演,被人卡住了咽喉,无端拿走行业大头利润。”
“你们蒋总既然认为锂这一元素,在未来至关重要,那么就放手大胆地去做,30亿以内的资金缺口,我们禹航投资公司,可以一力承担,如果30亿不够,需要更多资金,我也可以帮忙再想办法。”
根据他的历史记忆。
天启锂业这一场蛇吞象的跨国并购,在无人看好中,尽管前期困难重重,集团和其实控人拼尽一切、赌上一切,也没能完全筹措到足以跟实力雄厚的诺克伍德对拼的资金,但最终,最后关头,在华商银行和华金公司的全面支援下,还是于诺克伍德全面收购计划中,抢到了泰利森的控制权,成功狙击了诺克伍德,为未来华国在全球锂矿资源上的话语权争夺,以及新能源大战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和根基。
所以,当机会来到了面前。
无论是出于自我利益的考虑,还是国家利益的考虑,他都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而在苏禹康慨陈词之际。
刘薇听见苏禹这话,整个人也激动得难以自抑,忍不住站起身,略有些颤抖地向苏禹伸出手,那种感激和佩服,溢于言表。
秦秋月则呆愣地望着苏禹,手里的咖啡杯子,凝固在半空,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她完全没想到,苏禹在听完刘薇的简单介绍后,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一口气便喊出了30亿的投资额度。
要知道,30亿,都可以直接买下天启锂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