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娘想到此处,当真是遍体生寒,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之中,手脚瞬间就冰凉起来。
杜玉娘把于氏叫来问话,“我那好妹妹现在何处?”
于氏收敛了神色,连忙道:“在厢房看着呢!”
杜玉娘神色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常氏就道:“我觉得,你就是心太软了。你可知道,方才我们过来时,门口有一对母女正闹着呢!她们好像是你作坊那个村子里的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说你们家仗势欺人,还指责杨峥。”
“有这种事?”杜玉娘看向于氏,“为何不来报?”
“太太恕罪,当时您正在里头为了亲家老太太的事情心焦呢!奴婢不敢来烦你,正想对策的时候,您那位堂妹出来了,说传了您的话,让我们放那对母女进屋去说话!”
杜玉娘脸色如霜,“我如何说过这话。”
“是的,奴婢也不相信,就要去瞧瞧,那位姑娘不肯让奴婢进屋去,还是让张婆子拿了她,这才进了屋去。您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显然还是为老太太的事情着急,并不知道那母女二人的事情。”
常氏道:“这可不就是出了内贼了嘛!搞不好,你那个妹妹和门口那对母女俩,本就是一伙儿的。”
杜玉娘扶着肚子长叹一口气,“我心里清楚。找个人给我爹娘送个信,让他们过来一趟,还有,我二叔那里也得知会一下。”
正说着,就听婆子报信,说是杨峥回来了。
杨峥一进院,就听说了杜小碗和周氏母女的事,一身的戾气都收拢不住了。等他进了屋,见杜玉娘无虞,又见常氏也在,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义母大人也在?”
常氏道:“是你那个傻徒弟去报的信,我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杨峥点头,“家里事多,多亏了义父义母照顾。”
“咱们是正经的亲戚,本该如此。”常氏想了想,便道:“说起来,这两件事,只怕要合成一件,都是玉娘娘家的家用务事。我也不便多留,只怕你们人手不够。”
这就是要走的意思。
杜玉娘就道:“义母,劳烦您来一趟,已经过意不去了。”
杨峥也道:“我这边若有需要,再向义父义母借人。”
“这样我便放心了!”常氏安抚杜玉娘道:“你是快要当娘的人,心软和,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玉娘啊,这世上有些人,天生不知感恩二字,你也不用太过挂怀。别的都是虚的,保住你和孩子,这才是正经事。”
杜玉娘一一应了,派于氏将常氏送了出去。
杨峥这问杜玉娘,“你是不是哭过了?”
虽然洗了脸,但是眼睛还是红红的。
杜玉娘很不好意思,道:“我听说祖母病了,一时心急,哪里还顾得上。”她想了想,又道:“孩子们很乖,没有闹我。”
这根本就是欲盖弥彰的说法。
杨峥道:“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只管等着结果就是。”
杜玉娘哪里还敢再说别的,连忙道:“我不管了,刚才着急哭了一通,现在觉得头疼,正好去睡一觉。”
杨峥又是好气,又是心疼,“好,你去睡一觉,那边我亲自去一趟。”
“好!”杜玉娘也就不管那么多了,让流萤服侍着自己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杨峥面容严肃,把于氏叫进来问话,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更是怒不可遏。当下叫了王小辉陪着,打马去了桃溪镇。
杜家一家人见到杨峥的时候,当真是吃惊不小,姑爷脸色不太好,难不成是小两口吵架了。
杨峥特意避开李氏,单独跟自己的岳父岳母谈,只问一句:“祖母是不是中风了?”
杜河清听了,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谁说的鬼话!?你祖母只是头风发作,这也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秦大夫给开了药,养两天就好了。”
杨峥气急,当下道:“二叔家的小闺女跑到我们家,跟玉娘说祖母中风了!害得玉娘又气又急,差点动了胎气。”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杜玉娘可是一个怀了三胞胎的孕妇。
刘氏吓得脸都白了,“玉娘有事没有?怎么会这样。”
杜河清也道:“有这种事?不是,确实是碗丫头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就还要问过她自己才能知道了。现在她人在我那儿,已经命人看押起来了。”
“看押?”杜河清和刘氏异口同声的惊问出声。
杨峥道:“她心术不正,慌称祖母病了在前,害得玉娘差点出事~又趁家里疏漏,联合外面的人又要算计玉娘!”杨峥把周氏母女以往做的那些事,和今日在家门口做的事都讲了一遍,又道:“如果真把她们母女二人放进来,后果不堪设想,万一有了冲突,玉娘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如何应对?”
杜河清听到这儿,当真是一身冷汗!
刘氏更是破口大骂,“我们这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啊!她这是……她这是要害了玉娘啊!”简直跟她娘一样,是个祸家的害人精。
杜河清哪里还坐得住,霍然起身就要去找杜河浦算账。杨峥连忙跟着一起去了,刘氏在家里只能干着急,还要应付婆母的对问。
李氏是个有智慧的老人,上了年纪,却不是那等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她总觉得杨峥来得不对,又惦记杜玉娘的胎,便唬着脸问刘氏到底怎么回事。
刘氏推脱不过,便说了。
她心里其实也是气不过,觉得老二一家太不省心,干脆就说了,看婆婆的态度。
李氏的脸色先红后白,急得先问一句:“玉娘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