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到底还是低估了沈卫民传话回来的用心良苦。她是只猜对了其一,不知沈卫民考虑许久又临时改了策略。
目送徐三虎离开,沈卫民去将沈老爷子老俩口房间里的灯泡给换上之后,他就又和沈老太太在私下嘀咕了好一会儿。
从他爷奶这边出来,他就带着剩余的新老灯泡和电线去了他还没出五房的堂叔那里,将活儿全塞给人家了。
再出来时,他更是连人家一辆自行车给骑走了。他堂叔在后面就气得直跳脚骂他个小兔崽子一回来就会折腾他。
“瞎嚷嚷个啥,孩子要不是拿你当他自个亲叔,你瞅他找不找你。甭墨迹了,趁这会儿天还没黑,赶紧去拉线。”
沈卫民骑着车子跑远还能听到他堂婶的笑声。确实,他就是拿这位当电工的堂叔当自己人,而他就从不亏待自己人。
到县城,天已黑。
这次他也是没先回家,就这么直直的往废品站方向骑去。到的时候,他干爷爷石老爷子正优哉游哉地躺在摇椅上。
“咋过来了?”
停好自行车,来到石老爷子身边的沈卫民眼疾手快的先端起一旁的搪瓷杯子递过去,“想您老了就过来了呗。”
小兔崽子就长了张巧嘴!石老爷子斜了他一眼接过杯子先喝了口茶,揶揄道:“不去大城市长长见识了?”
“长见识了。”
“你都长了啥见识,说出来让我个老头子也乐呵乐呵。”
沈卫民拉了张小木扎坐到他身边,“第一个就是睡不香,整宿整宿睡不着。老想回来,老惦记您有没有又偷喝酒……”
“滚犊子。”
听到熟悉的骂声,沈卫民顿时乐了。“我还真没开玩笑,还真想您了。”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前世,他干爷爷就没能长寿。等长卿在北市买了块地皮盖好大院子,他老人家还没在那里多享个几年福就走了。
“傻小子!这次咋突然不干回来了,这可不像你。”石老爷子放下杯子,“不会是在外头闯了祸才跑回来吧?”
沈卫民失笑,“哪跟哪呀,我连跟车都没机会,还能去哪儿惹祸?不是,您老这话说的,您孙子我有这么不靠谱?”
“你可不是我孙子,你是我祖宗。”石老爷子说完,倒是自己先忍不住乐了。“听你娘说你还要继续上学?”
沈卫民丝毫不奇怪老爷子怎么是从他妈那里听说,反而不是从他爸这个干儿子那里听说他想复学才回来。
以他对长卿的了解,今儿他妈和老爷子们上门道贺,家里不好招待午饭,她也会想方设法送他们回县城顺便请他们在县城吃一顿。
有女如此,想来当老子的徐老舅应该差不多是一个做派。
此刻听到老爷子这么一问,沈卫民先点头,“是有这个打算,这次休学出去一趟才发现是我自己想得太简单。”
石老爷子默默点头。能考虑到这一点还立马转回来就已经很不错,有多少人明知有误还就是放不
沈卫民看了看周围,见无人,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我大哥还是大学生呢,他还手不离书,我就有些后悔了。”
“不晚。”
“是啊,不晚。”沈卫民点头,“原本我还想学徐老舅,就是长卿她爹。他不就是相当于半道改行,可这人与人哪能一样。”
你小子可真敢想!
石老爷子忍俊不禁轻笑出声,随即暗叹了一声:徐小子当初可没有你如今这个条件,还能想上就上,不干就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