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民觉得老冤枉了,他又不是只要见到一个人就发香烟,大老爷们在外走动本来就不是烟,就是酒的。
何况人家还客气道喜来着了,他就干巴巴的回一句谢谢能行?回头一个个还不得说他沈三如今看不起老朋友。
虽说这些老朋友多少还掺和了些水分,但人家敬着,他又岂能摆出高姿态,这就根本不符合为人处世之道。
人这辈子谁没有个高低起落的时候,就费一支烟的表达回敬和谢意,你好我好大家好,和和气气的,多好。
当然,他知道母亲大人此刻话里的言外之意,除了担心大后天正日香烟不够,她更担心他跟几个二流子搭上。
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左不过就是今儿有人喊他一声沈三或是三哥的,就是有人在外借他的名儿谁还当真的不成。
再说这算啥二流子,顶多就是家境贫困,偷掰几个苞米或是挖地瓜土豆的被逮着,连偷鸡摸狗都算不上的瞎胡闹。
“……像前面村子的王小四,他上面就有两个姐三个哥,
生太多了,连养活都难,一个个目不识丁的,您说让他们咋上进?说起来这就是你们妇联工作宣传不到位。”
何佩英刚刚听得觉得她家混小子还算不是在胡来,结果没料到责任居然还在妇联工作宣传不到位的问题上。
“您啊,放宽心好了。”沈卫民双手待在了何佩英肩上,“接下来儿子就是要准备当爹了,还能心里没个成算。”
“啥?”何佩英一时都说不清是喜还是惊,她连忙停下脚的转头看向推着她的儿子悄声问道,“长青有了?”
“没,明年应该差不多了……”
啪的一声,何佩英没好气地拍了下儿子,“甭瞎胡来,等快要毕业再生都不晚,急啥,我和你爸又不惦记抱孙。”
关键是你儿子我惦记着抱自个孩子啊!沈卫民连忙点头,“好,那我就再等等,妈您先跟我进屋拿东西。”
听到这话,何佩英更不想和儿子一起进正房,“上回大衣里头那些(钱票)还没用完,还进去拿啥东西。”
“嗨,不愧是我妈,您咋知道儿子要拿啥给您的。”沈卫民说笑着,见母亲大人一脸坚决的不挪步上正房,他只好先作罢。
何佩英都不稀得说儿子,这刚从白子沟见着长青那孩子回来的,她还能不知那孩子就生怕她和她爸当父母的为难。
连猜都不用猜的,那孩子肯定是觉得都已经分家让小三儿甭让父母贴补,免得上面两个嫂子心生隔阂兄弟离心。
那孩子想多了,就凭那孩子动不动就贴补她两口子的,谁不心知肚明,甭说老大家的,就是老二家的都不敢吱一声。
“……你让她安心就是了。她当弟妹的都已经开了一个好头,甭说你大嫂,如今就是让你二嫂作妖都不敢。
等办完喜事要是不够,妈肯定再找你两口子要。”何佩英飞快悄声说完,她便推了推儿子,“去忙你的去。”
沈卫民瞅了瞅周围,既然他妈都这么说了,他就是拿钱出来只怕也不收,再则家里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方便。
“还愣着干啥,不看几点了,要开饭了,先去请你大伯他们来这儿一起吃,快亲自去一趟,免得他们又在家吃了。”
这倒是,以他大伯二伯的为人,中午已经在他家陪客人喝过酒,他这个侄子要不亲自去拉人过来,他爸出面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