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袭来,青岩依旧笔直地立在原地,一双清澈的眸子平静无波,直视祁林森探究的目光。
“不回答?”祁林森盯着他点点头,“行,我也没兴趣跟你对话。喊你过来就是警告你一声,别找舟舟麻烦。
我对你没兴趣跟他无关,麻烦你别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人是秦岩,祁林森这个连奖学金都拿不到的年级第四名,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思及此,青岩垂眸,挪开与祁林森对视的目光。
学着他样子,轻轻点头,毫无波澜地道:“哦,我的目标是陆离江。”
祁林森的眸子猛然一缩:“你又玩什么把戏?”
又是这样,每个人对他的绝情都不信。
青岩不习惯解释,掏出口袋里的玉佩,递到祁林森手上,淡淡道:“这个还你,我们两清。”
祁林森垂眸,待看清东西,阴霾立刻布满他的眼,他举着玉佩质问:“秦岩,你知道你把它还我的意思吗?!”
微微急切的声音里有克制不住的怒气。
青岩当然知道——
这块玉佩是当时两人定下婚约时,祁家给他的,是定情信物。
秦舟舟前两天找红毛拿走玉佩,也是知道秦岩把玉佩看得比命还重要,秦岩在书中也确实因为玉佩变成了残疾。
可最后的结局呢?
他还是为“好弟弟”送上了年轻的生命,而他掏心掏肺的未婚夫在意的,始终是秦舟舟。
不值得的人,自然是远离。
不值得关系,自然是快速切断。
“再见。”青岩朝祁林森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丝毫留念与惋惜都没有,绝情地像个机器。
祁林森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笔挺又单薄的身影,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在意他了。
青岩刚走两步,迎面撞上一个高挺的身影。
那人穿着英华的黑白色校服,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瞧见他也没有避讳的意思,直视他的目光。
他五官出众,线条凌厉又张扬,特别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如一潭古井,叫人望不见内里的情绪。
出口被挡,过不去。
青岩站定,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视线相交。
两人站在音乐教室门口静静对视,谁都没开口,唯有深秋的风轻轻从他们之间穿过。
这一瞬,仿佛时间凝固。
虽然对方目光平静,但青岩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险,就像那人想要将他看穿一样。
这是他穿书后第一次感受到无处遁形的压迫。
即便如此,青岩也没有认输的习惯。
“我给出的东西是不会要回来的,你不要就丢掉!”最终,打破平静的人是追上来的祁林森。
他将玉佩重新丢还到青岩手里,冷冷扫了眼堵着门的人。
陆离江平静的目光在青岩与祁林森两人间逡巡了下,最后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祁林森率先离开,青岩朝反方向而去。
唯有陆离江立在原地,静静注视着青岩的背影,直至那个身影消失不见,他也久久未挪开目光。
他并非有意偷听,只是刚靠近音乐教室,心脏再次出现昨天那种狂跳的现象——
像狂风过境,如潮水来袭,汹涌热烈,完全不受控。
他堪堪稳住身体,就听到教室里传来的对话。
“麻烦你别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哦。我的目标是陆离江。”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稳住身体朝室内扫了眼,熟悉的白毛映入眼帘。
那一刻,他心脏跳动的频率达到空高!
仿佛下一刻就会爆炸。
脑海里传来久远的回忆——
“爷爷,我怎么知道谁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孩子,等那个人出现,你自然会知道。”
“万一我认不出他呢,那我岂不是还是要死?”
“不会的,只要他出现,你一定会感应到。”
站在原地未动的陆离江,望着青岩离开的方向,轻轻勾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