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赶紧告诉老钱。
想到这儿我一把抓住小叫花子:“走!回去!”
“干嘛呀!”
小叫花子凌空对附近的辣条摊儿伸出一只尔康手:“我辣条!辣条还没买呢!”
“哎呀!”
我赶忙跑到小吃摊前胡乱抓了几包辣条,将钱扔给老板又将那些垃圾扔到小叫花子怀里:“你真是垃圾桶。”
小叫花子抱着辣条心花怒放,嘿嘿嘿的笑个不停。
我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拉回客栈。
师兄正夹个包子要往嘴里送,一见我们:“这么快就回来啦?”
“师父,”
我赶忙坐到桌子边上:“我跟你说个……”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店小二一声尖叫:“哎哎哎!干什么!你个臭叫花子这是什么地方你看清楚了就往里冲!?”
我以为是小叫花子又被店小二拦住了,忙要去解围。
回头一看,却见店小二拦了个不认识的人。
那是个男人,脸色蜡黄眼圈儿发青,年纪五六十岁,身材矮矮的,皮肤松弛肿胀跟个汤圆似的。
带个老式鸭舌帽,穿一件宝蓝色中山装,是四十年前爷爷奶奶结婚时都要做一身儿的那种,以前的料子实在工细,穿个几十年也仅仅有一点儿磨坏而已。
到了现在物质极大丰富,人们早不穿这种料子的衣服了。
看那人穿的中山装有几处破洞,五个扣子也是各自用好几种不同的线钉起来的,穿一条黑线裤子,裤脚高高挽起跟下田似的,光着的脚板湿淋淋的还带着泥。踩在客栈门前的木地板上一步一个脚印。
难怪店小二当他叫花子呢。
这个店的小二向来以表面看人,上回我被小叫花子弄脏道袍来,他不也当我叫花子么?
那人不为店小二的态度所动,费力抬起肿胀的眼皮看了店小二一眼,突然朝地上扔了一叠毛爷爷,估计有一万块那么多,红彤彤的耀人双目:“给我开间房。”
“哟!”
小二赶忙弯腰将一万块钱捡起来捧在手上,态度已经截然不同,满脸堆笑极尽谄媚:“这么多钱,您要住多长时间啊?”
“一两天!”
汤圆男人向客栈走了两步,我才发现他是个瘸子,那挽着裤腿的一只小腿上,密密麻麻的青筋肿胀鼓起,跟蚯蚓在皮肤下聚居似的。医学上管这叫静脉曲张。
但那曲张的经脉里,我看着怎么都有些小虫子的黑影在流动。
师父说过,这是中蛊了。
加上他脸色蜡黄肿胀,似乎有肺气肿之类的疾病。眼圈儿发黑,是中毒之相。这个人,不简单。
瘸子走进来,我们才发现他肩膀上还扛着个大袋子,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大大的白蛇皮口袋,袋子在他背后沉甸甸的都快吊到地上去了。
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似乎是兔子之类的活物,不时还动一动。
“哎哎哎!先生!”
店小二赶忙追上已经进店要往楼上走的瘸子:“先生等等?”
“怎么?”
瘸子不满的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钱不够?”
“不是不是!”
店小二赶忙指了指手上的钱:“我就想问问您,对住宿房间有没有什么要求?”
瘸子冷哼了一声:“找个环境幽静的地儿就行,我不想被人打扰。你们这后院似乎没人住吧?你给我安排到那儿去!”
有钱是大爷。
店小二捧着瘸子给的一万块钱,屁颠屁颠儿的领着瘸子往后后院儿走去,我盯着瘸子的背影,突然看到他背上的蛇蜕皮口袋又动了一下,一个手掌印在口袋上,一下又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会吧?
袋子里是个人?
“坤宁?!”
小叫花子伸出五个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什么呢?”
瘸子已经和店小二转过屏风看不见了,或许刚才那一下我眼花。毕竟那蜕皮口袋虽大,但那手掌一看就是青少年的,按照人体比例,一个蛇皮口袋哪儿装的下那么大个人,况且那体积也不对。
“坤宁,”
师父也喊了我一声:“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