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新郑,李上安看着城头上的那两个字,他知道这一次不再和之前那样了。
刚刚来到这里,作为一个随时都能死得悄无声息的小人物,他需要奉承、需要迎逢,因为这里的规则不允许出现一个异类。
当这个异类还没有多少力量的时候,下场就只能是新郑城中又一具不知名的尸体。
就像他对惊鲵说的一样,现在,他已经有那个能力,去做更多的事情了。
换上一声铠袍,腰佩监门长刀,走过城门,士卒纷纷让行,并微微躬身。
他们不认识李上安,但认识他身上的衣服。
同一时间,新郑城中,卿大夫、士族们都早早知道了李上安将要回城的消息。
尽管难以置信,不要一分一文,就能从燕国手中扣出东西。可成为驻军营中,那远远超过一千数量的战马,他们都派人去确认过。
这样的事情,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他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样一个在朝堂之上一人独挡群臣的狂徒,真的做到了他们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过,那又如何?
作为在一国顶端的那一部分人,一个禁军百长,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路上的一只蚂蚁,一旦他们真的动用各自的影响和实力,他又能翻起多大的浪?
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场针对一个人的新一轮暗流重新涌动,等待着时机。
走在新郑的街道,李上安身边只有卫庄,虽然他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但是李上安能感觉到,从这次回来,他的态度和之前还是有所改变的。
至少不再那么不屑一顾,而是稍稍正视,把自己当个人看了。
有时候李上安自嘲的这么想,他也没有要强行改变他态度的想法,有时候,这样的卫庄还是挺有趣的。
至于惊鲵,在距离新郑还有很远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带着言儿突然消失不见了。
李上安没有让人去追,有些东西,强留是留不住的。至少知道那个冷艳又强大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真正的心动过,那就够了!
看着熟悉的街道,他突然笑着对卫庄说道:“卫庄兄,你觉得一座城池的强大与否,从哪里可以看出来?”
卫庄抱着鲨齿,淡淡扫了他一眼,“守军。”
不料,李上安却摇了摇头,“有些城池,不需要一兵一卒镇守,也没有人可以攻破。就像此刻的咸阳,谁能让他的边关退回去一步?”
卫庄只是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没有捧哏在身边,李上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依我之见,验证一座城的强大与否,要看城里的美人多不多。守得住美人的城,一定是一座好城!”
卫庄没有回答,只是嘴角的一抹鄙夷明显表达了他的态度。
这时,路边传来一阵哀求与打骂声,李上安看了过去。
只见路边的行人纷纷走远,不敢上前,一队士卒围住商铺,其中两名家奴模样的人,正拉扯着一个妇人往外拖拽。
在他们身后,一个满头血污的男人拼命想上前制止,可被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架住,动弹不得。
李上安啧了一声,朝那边一指,说道:“卫庄兄看见没,这样的人就是在阻止城池变得强大。”
说着,他反手抽出刀朝那边一掷!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连卫庄都多看了李上安两眼,他出刀的速度和力道,比之前大有进步!
长刀划破虚空,转眼插进一个家奴的胸口,连带着他整个人腾空飞起,撞在身后的摊铺上,无力地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谁?!”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正在进行强抢民女活动的众人猝不及防,回过头,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李上安和卫庄身上。
卫庄依旧抱着鲨齿,丝毫不为所动,就像这些人看的不是自己一样。
当看到李上安身上的甲胄之时,站在那群士卒身边的一个锦衣男人眼底明显划过一抹忌惮。
他看向身旁的士卒,这人也是新郑守卒,还是十长。
收到他的眼神,这十长走上前去,对李上安拱了拱手,“这位大人,他们犯了事,我们也只是奉命缉捕,大人……”
没等他说完,李上安就笑着直接走上前,在商铺的摊案上坐了下来,就坐在被自己一刀插死的家奴旁边,抽出他胸口的刀,在他的身上擦拭,满脸玩味地看向这名十长,“那你说说,他们犯了什么事啊?”
“这……”
出现便杀人,然后又是这样一副高姿态,一时间十长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看向那个锦衣男子。
然而,李上安也不管他们的眼神交流,一只脚就踏在案旁的凳子上,缓缓俯下身,勾起这名美妇人的下巴,“说说,你们犯了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