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下,少年独自一人闲坐,枫叶偏偏掉落,在他的肩上落下。他轻轻拿掉,又放在手心,瞧着手里的枫叶,竟有些惆怅了。
“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南越并未回头便知道是他那不争气的大臣来了。
“本太子高兴得很,何来这么一问?莫不是您老爷惆怅了?”
南越并未回过头去瞧他,他眼下心里烦闷得很,属实没有那般多余的心。
“太子殿下,您可骗不过老臣,老臣陪在您身边那般久了,您可是老臣看着长大的。”
说罢,他也随少年一同在枫叶树下闲坐,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对于他的自觉,南越已经不想过多去说什么了。
这大臣的脸皮和他父皇一般厚,说再多又有何用?
“哦?看着我长大?敢问您来如今贵庚啊?”
闻言,大臣一模一样地算了算,对着他恭恭敬敬道:“二十有九了。”
南越:“……”
这二十九便自称‘老臣’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硬生生给自己的辈分给抬起来了。
这要是以后,不得站在他头上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在他的记忆了,那些上了年纪的大臣都有这样的癖好。
“太子殿下,虽然老臣年纪不大,但是老臣显老啊。”
大臣似乎一点也不心虚,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
闻言,南越转回头瞧着他,目光在他那张沧桑的脸上扫了好几眼。
他说得不错,他的确长得颇为显老。
瞧着有五十九的模样,南越脸色黑沉了下来,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了他的话。
“本太子为何不记得小时候有你这号人?”
大臣微微拱手:“回禀太子殿下,微臣做事低调。一直默默看着太子殿下您呢。”
南越:“……”
眼下他属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眼前这人的脸皮属实比他所想的要厚了一些。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似乎三年前才做的官。
眼下也不过是被父皇一道扔在北燕罢了,这何时才能出头都未曾可知。
想到他的处境,南越似乎也没那般颓丧了,至少身边的人似乎比他惨了许多。
“太子殿下,您莫要这般难过。皇上其实颇为器重您,要不然也不会将您给留在北燕了。”
大臣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无奈,比起太子,他可谓比他苦了许多倍。
“器重?如若父皇真的器重本太子,又为何将本太子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燕。莫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大臣听闻,他倒是和南越的看法有些不一样。
“太子殿下,您瞧,这北燕的小公主身份如何?”
听他话锋一转,南越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公主,这么多君王将她当做宝,岂是我能比拟的。”
大臣继续道:“既然太子也这般觉得,那皇上是将这最重要的一个任务交给了您啊。您要知道,这想要小公主的人多了去了,天机寺的大师早早便有传言,得公主得天下,您还不知道皇上的用意吗?”、
南越闻言,心里虽有感触,但这不过是这‘奸臣’安慰他的话术罢了。
他曾经也这般想过,但是天机寺那位所说,也不知真假,怎还会有人这般信了。
“你所说,本太子何尝没有想过?只是眼下局势不稳,朝堂动荡不安,这势力岂是本太子一人便能做得了主的?本太子虽然年幼,可也知道,父皇所求的压根便不是那个女儿,我所说,你可能懂?”
大臣默默点头,不语。
“罢了,本太子如今便在这北燕玩上一遭,至于你……本太子便不为难你了,将你一家老小接过来住个十天半月便是。”
南越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大臣心虚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