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无人启奏,燕瑾心底宛如松了一口气般。
“回皇上,臣等无事启奏。”
一位看着燕瑾脸色越发不好,他便硬着头皮上前启奏。
如今这般情形,怕是也无人再敢上前启奏。眼下燕瑾这个样子,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添堵么?
大暴君满意地瞧着众臣,脸上露出一抹还算满意的笑。看来他这些臣子还算是有些觉悟。
“既然无事启奏,那便……”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起奏。”
燕瑾正准备下朝时,众臣之中突然冒了一个人出来。
那道脆生生的声音在大殿上显得格外突兀。
就在众人在人群里寻找究竟是哪位勇士敢有如此壮举时,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突然从他们之中走了出来。
众人可算是看清了这位勇士究竟何许人也。
来人一身褐色朝服,两鬓斑白,已经上了年纪。若是细细一瞧,便会发现后宫里那位云贵妃的骨相和眼前的人有几分相像,虽然老者面容上堆满了岁月的痕迹,可一身正气却难以掩盖。
此人便是当朝右相,云渊。
燕瑾瞧着从人群里出来的老者,眸子微眯,他倒是想起来了,这是他那不争气爱妃的父亲。
想起云贵妃还在同自己闹别扭,那人儿还生着气,燕瑾左右思量,如今同她家里人打点好关系,或许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得到一些缓和。
想罢,大暴君的脸色突然释然,换上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笑。
“爱卿有何事启奏?你说便是。”
闻言,众人不可思议地瞧着于方才两个模样的燕瑾,生生像是见了鬼般震惊。
据他们所了解的燕瑾来看,眼前的大暴君或许那张笑脸下藏着刀也未尝不可。
伴君如伴虎,这一点,谁也说不准。
燕瑾突然转变了态度,就连云渊也感到几分讶异。
他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可没想到居然成了。
且大暴君的脾气竟然还如此好,这属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他眼下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回皇上,臣接到消息,翎花与北燕的交界处时常发生战乱,如今这次数越发频繁。一月已有四次有余。”
听闻云渊的启奏,燕谨皱了皱眉,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最近几月,翎花屡屡犯贱,不听劝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多次来袭。他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其中缘由则是翎花地带有其他国的势力,若是他贸然插手,恐会让其他国也牵扯进来。
到时不仅仅只是他北燕同翎花之间的斗争那么简单。
那几位野心勃勃,早已经暗中等待时机,准备将他北燕一举歼灭了。那些老狐狸老谋深算,他岂会不知道?
燕瑾睨着眸子,目光带着几许严肃。“爱卿,翎花进犯北燕是何缘由,可查清楚了?”
云渊拱手接着道:“皇上,臣已查明。诸多事宜,已全然查得一干二净。”话落,云渊递上一本奏折。
苏全连忙上前去接过,呈给了燕瑾。
大暴君瞧着正朝着自己靠近的奏折,剑眉微蹙。
他的右臂如今疼得厉害,哪里能接过那本奏折。
云渊已经伴了两代帝王,燕瑾的异样他方才便已经察觉。不过是他的右臂出了问题……他竟才看出来。
如今奏折已递出,恐怕来不及了。
他抬起眸,瞧着那本奏折,开始担忧起来。
苏全颤抖地低着折子,皇上如今不能随便乱动,他的手臂还伤着呢。
他眼珠子转了转,手上一抖,将折子给打翻在地,待他去拿时,却又被‘不小心’撕破了一个口子。
苏全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向燕瑾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笨拙,皇上饶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臣心里也是一惊,他们没想到居然还会碰上这样的意外。
燕瑾目光深了几分,这苏全关键时刻倒还是有点本事。
云渊见状,连忙附和着苏全的失误,对着燕瑾道:“皇上,翎花之事,臣需与您细说。这奏折里,恐不能表明如今的形势,依臣看,摔了倒也无妨。”
右相一番话看似是在替苏全解围,可实则却是为了让燕瑾藏好身上的异样。
事已至此,燕瑾乐享其成,便顺水推舟,饶了苏全的狗命。
“爱卿这般说,朕倒也觉得可行。”话落,又冷冷看向苏全:“还不给朕滚下去。”
苏全见此,麻利地将那本已经被他撕破的折子给收好,旋即便麻溜离开了大殿。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方才若是右相看不出来皇上的异样和他的深意,恐怕他现在便已经被抓去砍头的路上了。
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
“既然如此,那今日便早早退朝。众爱卿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