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做卧底这么多年,对情报的敏锐度放眼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何况他今天找浅野信繁单独谈话本身就带着目的性。安室透立刻从浅野信繁的话语中听出了端倪。
“哦?”他轻挑眉尾,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说,“我之前在美国倒是不了解基尔的事迹,只听闻她好像一直都隶属于琴酒的行动小组。”
信繁瞥了他一眼,一时竟然无法判断安室透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他真的不知道基尔和伊森·本堂的事情吗?
算了,不管安室透知不知道,信繁觉得他都可以透漏点信息给他。
“四年前,基尔只是一个刚得到代号的新人……”信繁将基尔如何追查伊森·本堂的踪迹,如何被对方反制,如何在被严刑拷打甚至服用吐真剂的情况下依然分毫不肯吐露,全部告诉安室透。
这些事情安室透大多已经知道了,不过有些细节他也是在信繁这里才第一次了解到。
说到最后,信繁面不改色地盗用了琴酒的经典语录:“我们的人,可是那种就算中了枪、被注射吐真剂,甚至将肋骨都打断,也不肯说出半个字的家伙啊。”
信繁指的是水无怜奈,然而安室透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双染了鲜血但依旧坚毅的眼睛。那时的梅斯卡尔就像一头在深渊中嚎叫的猛兽,一旦给他机会,那些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都会变成他继续坚强的动力。
哪怕只是回忆,安室透都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巨石压迫着一样,几乎喘不过气。
他微闭双眸,掩饰眼中的异常。
果然,梅斯卡尔果然是知道基尔和伊森·本堂之间的旧怨的,而现在他又将这件事告诉给了波本。他到底想做什么?引起波本对本堂瑛祐的关注,然后呢?
这些FBI的卧底实在是太不坦诚了!
安室透感到一阵浓郁的疲惫。
看来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不能摸鱼了,他得想办法调查清楚本堂瑛祐的目的,以及他和水无怜奈的关系,然后想方设法阻止这两个人相见,阻碍组织对基尔位置的调查。
啧啧,他大概又要加班了。
……
由于身兼数职,下班时间一到,安室透便面带笑意地向信繁和榎本梓告辞。
信繁正准备离开,却收到了冲矢昴的晚餐邀请。
“就我们两个人?”信繁狐疑地问。
“就我们两个人。”冲矢昴笑着肯定。
如果是优雅美丽的女士相邀,信繁一定非常乐意赴约。然而,冲矢昴,赤井秀一,选择的还是环境优美食材高档的西餐厅……信繁不但没有感觉到快乐,反而有些恶寒。
两个大男人在居酒屋坐坐就行了,那么正式干什么——就算是居酒屋,信繁也一点都不想和赤井秀一一起去,尤其还是现在这种时刻。
不过赤井秀一显然不打算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信繁推开音乐教室的大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停靠的那辆逼仄的小轿车,以及车上坐着的粉毛眯眯眼。
冲矢昴鸣笛示意。
榎本梓立刻好奇地回头向这边看来。
诶?那不是冲矢先生吗,他上完课了?
欸欸欸?浅野先生向冲矢先生走过去了诶,他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车开走了!
天啊撸,原来浅野先生和冲矢先生的关系这么好的吗?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可以了。”一上车信繁就果断地表达态度。
冲矢昴没有采纳信繁的提议,他依旧驾驶着车辆朝目的地餐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