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忙碌的景象之外,朗姆的办公室显得格外静谧。
“bnd、dgse、摩萨德、俄罗斯联邦安全局、raw都已派专员抵达华盛顿。”
昏暗的灯光下,西装革履一脸严肃的男人对坐在沙发上的朗姆微微躬身,汇报道。
朗姆手里捏着一柄手持放大镜,但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个透镜本身是平光镜,起不到任何放大的作用。它看上去似乎只有装饰这一个作用。
“mi6呢?”朗姆淡淡地询问。
“mi6目前还没有动静,不过我们放出了赤井务武的消息,只要那个女人还活着,她一定会来的。”
“嗯。”朗姆满意地点点头。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用某些人重视的其他人的消息作鱼饵了,事实上就在两天前,他刚刚利用了一番他那忠诚的下属莱依。而结果也并未让朗姆失望——fbi至今仍然没有放弃寻找赤井秀一,刚得到消息,他们就行动起来了。
下属踌躇了片刻,似乎有什么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朗姆将视线从书籍中抬了起来,望向下属:“有话就说。”
“是。”下属不敢违背朗姆的命令,只好试探性地问道,“您是在怀疑贝尔摩德吗?这件事如果让那位知道了,恐怕……”
组织中拥有一定权限的高层都知道,赤井务武的妻子赤井玛丽是被贝尔摩德杀死的。而现在朗姆的计谋却是在利用赤井玛丽,这让人不禁产生了朗姆不信任贝尔摩德的想法。
闻言,朗姆哈哈笑了起来:“棋士有必要怀疑自己的棋子吗?只是我们毕竟没有见到赤井玛丽的尸体,一切皆有可能。”
论起“起死回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赤井玛丽到底有没有死,看看华盛顿即将上演的大戏就知道了。
大多数时候,朗姆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温和慈善的一面,但是背后的他……
“对,派他去迎接mi6的老朋友吧。技不如人被干掉也无所谓,就当是我送给老朋友的见面礼。”朗姆一派淡然地对手机另一边的人吩咐道。
三言两语间,有人的性命被打上了鲜红的叉。
朗姆平生最讨厌违逆他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没有违逆他的资格。
……
不知道是不是暗中有人故意为之,各国情报部门的行动专员竟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下榻在juke酒店。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相识的,一碰面免不了寒暄几句,这使得juke紧张的气氛稍缓,竟然变得热闹如初了。
当然,这样热闹的场面与浅野信繁无关,他此刻还拘押在美国国土安全部的审讯室内。
伊姆兰·贝罗莫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尽管年纪轻轻,手段却堪称老辣。
只是信繁见过的老油条实在是太多了,他自己就是其中最油腻的那一根。对于伊姆兰·贝罗莫的审讯手段,他竟然应对得游刃有余。
在国土安全部任职近十年,伊姆兰·贝罗莫见过许多厉害的罪犯,他们有的一言不发,连自己的名字和性别都不肯告诉他们,有的从进来的第一分钟开始就一直叫嚣着自己的无辜,并控诉国土安全部滥用权力,甚至有人真的能利用法律的漏洞给自己谋得自由和利益。
但是浅野信繁与他们都不一样。
他几乎回答了伊姆兰·贝罗莫问出的每一个问题,只是他的回答总能做得滴水不漏,有时甚至能把审讯他的人绕进他的逻辑中去——某次他们在审讯室聊了将近两个小时的东西方文化差异就是最好的例证。
“贝罗莫先生。”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上,伊姆兰·贝罗莫刚刚踏进审讯室的外间,浅野信繁慵懒的嗓音就从扩音器中传了出来。
伊姆兰·贝罗莫的第一反应是皱眉——原谅他的条件反射。
但很快,他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甚至是惊恐的表情。
等等!浅野信繁在隔音且装有单向玻璃的房间里,他怎么知道他进来了??
难道是巧合?
伊姆兰·贝罗莫紧张得一动不动。
“贝罗莫先生,你在发什么呆?”浅野信繁的下一句话击碎了伊姆兰·贝罗莫潜藏在心底的侥幸。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拿起了话筒:“浅野信繁,你为什么能看到我?”
“嘁。”信繁打趣道,“别说得好像你是幽灵一样。”
在伊姆兰·贝罗莫眼中,浅野信繁屈指敲了敲玻璃窗,很是随意地说:“这玩意是单向玻璃吧,一般车用的单向玻璃都是采取了镀膜技术。要达到单向的效果,需要内外的光线差。但是你们这个貌似没有那么多要求,应该是通过电阻丝和温度达到的吧?”
伊姆兰·贝罗莫没有说话。
以浅野信繁的身份,他如此了解审讯室的设备并不奇怪。
但是信繁的下一句话还是让他面露惊愕——
“所以我就把电路破坏了。”信繁抬头,一双眼睛准确无误地望向了伊姆兰·贝罗莫的方向,唇边则勾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伊姆兰·贝罗莫:“……”
不要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啊!呆在这种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监控的房间内,浅野信繁到底是什么时候通过何种方法破坏电路的?为什么他们一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到??
“喂,伊姆兰。”信繁忽然熟络地叫出了伊姆兰·贝罗莫的教名。
伊姆兰·贝罗莫不着痕迹地后退半厘米:“什么事?”
他以前曾经接触过一个爱好吃人肉的连环杀人犯,那家伙面对他审讯时脸上的表情和此时的浅野信繁一模一样!
伊姆兰·贝罗莫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只要浅野信繁破门而出,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危险。
这不是怂,这是保存战力的明智之举。
“伊姆兰,我们合作吧。”信繁朝伊姆兰·贝罗莫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却让他未来的合作伙伴浑身抖了抖。
“我不觉得我们有任何合作的必要。”尽管心中忌惮的警铃从刚才开始就响个不停,但伊姆兰有自己的底线。
信繁丝毫不介意,反而隔着玻璃朝伊姆兰友好地伸手:“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日本公安警察浅野信繁,我想以个人名义与你合作。”
伊姆兰·贝罗莫:“……”
哈。
这家伙以为这么说他就会信吗?
而且他以为头顶的监控都是摆设吗?
下一秒,伊姆兰忽然感觉眼前一花,冰凉的触感袭上自己的脖颈。
完了,要死了。
这是伊姆兰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