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那天是初二。
临走时,两位老人站在车旁舍不得的望着他们,车子慢慢走远,那两道佝偻背影远远的还站在那。
有些人,看一眼少一眼。
这话说来伤感。
年后,贺礼参加一个品牌活动。
活动上,贺治华意气风发带着小娇妻出席,在镜头下,两人手挽手笑着打招呼。
贺礼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笔,上台签了名就要走。
聚光灯下,他跟贺治华站在一起,五官几分相似,有记者叫住了贺礼,突然开玩笑似的问:“你们长得好像,刚好都姓贺,贺礼有看过前辈的戏吗?”
贺礼笑了笑。
他跟贺治华父子的身份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他曾厌恶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从而厌恶自己。
也曾因为五官相像想扒下这副皮囊。
他不想承认,不得不承认,他跟贺治华有血缘关系,和相似的五官。
贺礼笑了,转头朝着贺治华看了过去,白光忽暗忽灭打在他脸上,他笑得半真半假:“当然看过,贺先生是我比较敬佩的前辈,我从小看他的戏,他是我偶像,也是我学习的对象。”
贺治华脸色僵硬,随即笑了出来,拍着贺礼的肩膀:“贺礼的剧我也看过,也是比较出色的青年演员,挺好的。”
“那以后会有合作吗。”
贺治华笑道,满眼都是对晚辈的欣赏和期待:“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我还是蛮想和他搭一搭戏的。”
“前辈有什么戏叫我,我一定去。”
这个问题就这样开互相吹捧,岔开了话题,对付了过去。
贺礼低头把笔帽盖上,递给了礼仪小姐,从贺治华身旁经过,走了下去,脸色慢慢变冷。
谭雅玲紧紧挽着贺治华的胳膊,抿着嘴唇,盯着贺礼。
这几年贺礼太平静了。
就是这样的平静,让谭雅玲隐隐中感觉不安,特别是现在贺赞越长越大,五官真的一点也不像贺治华。
可能是太敏感,刚提到长相,她心虚了。
那个雨夜,那道身影七分像贺礼。
梅露刚把贺礼送回来,就就看到路边站着买红薯的女生,手里牵着狗,藕粉色大衣,踩着帆布鞋,头发披散下来,低着头找零钱,和身边的另个女生一同回小区。
梅露低头点烟,抬眼看后视镜,活动结束带他见了一个大导演,推杯换盏,喝了不少的酒。
年后这三四天没歇着,上车闭眼,下车睁眼就是拍摄杂志,上活动,贺礼大概睡了三四个小时的样子,一脸疲倦。
本来在那边可以找个酒店休息一晚,因为那个女生赶了回来。
“你到底有多喜欢她?”
梅露吸着烟问。
贺礼侧着头,看向外面,路灯下女生,单薄的身影越走越远。
他笑了。
“不留余地。”
梅露皱眉,总觉得贺礼能为这段感情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来,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稳定因素在这个女生身上。
迟早因为这个女生惹出麻烦。
“她就那么好吗?”
“月光落在她肩上,她连根头发丝都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