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上次过来看她情绪状况一直很低下,就一直待在嘉山。
贺礼失联的这几天,她就把自己关在家里,顶着蓬松头发,两眼无神,吃什么都会吐出来,明明怀着孩子整个人却瘦了一圈。
整个屋子好像被黑暗弥漫,什么都看不清了,如果不是她执意留下来,都不知道许愿怎么熬。
李妍拉开窗帘,朝着她走过去。
“过去把饭吃了,今天阳光不错,吃完我带你出去走走。”
许愿摇头,低着头抱着招财,手指慢慢抚摸,抿着嘴巴一声不吭。
李妍垂眸看着她:“你要一直这样?”
“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它是你的,也是贺礼的,是你们两个人的,是你联系贺礼之间最重要的关系纽扣,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孩子怎么办?”
许愿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
李妍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贺礼向我说起你时,把你当信念一样存在,好像就是有了你他才走到现在,拍戏,开演唱会,拿奖,开创基金会做公益,可现在他连这点光都得灭了吗?”
许愿心尖一颤,抬了一下眼皮,起身走过去坐下,抓起筷子把东西往嘴里塞。
她买的都是清淡的,这两天和许愿相处发现她怀孕症状特别严重。
这人现在是乖乖的吃饭了,可看着她木纳的眼神,李妍心里说不出的沉闷,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来气来。
李妍走过去,给她递了一杯水:“慢点吃。”
许愿低着头,忽然开口:“他还和你说过什么?”
她声音哑哑的,太久没有说话的原因。
李妍看向她的脸,语气温和:“他跟我说你怀孕的时候,很开心,很紧张也很焦虑,他害怕自己是个不合格的父亲,怕自己做不好这个父亲,后来有几天晚上他焦虑到很晚才睡下。”
“他白天忙,晚上回酒店又迟,有时候想给你打通电话可一看晚上九十点的,就忍住了。”
“他真的很爱很爱很爱你,我一度觉得他爱你没了自我,可他说,就因为爱你才有了自我,他才发现有很多有意义的事儿,这个世间万物还是美好的。”
许愿红了眼圈,眨了一下眼睛,眼泪滴进面汤里。
她这几天没哭过,情绪发泄不出来,一直压抑在心里。
李妍目光盯着她。
“他说,孩子的名字他都想好了,男孩叫进宝,女孩叫喜宝。”
“他说他喜欢女孩子,最好要像她母亲那样一副干净淡漠的样子,像活成别人不敢随便招惹的样子。”
许愿紧紧咬着嘴唇,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压抑了很久,双腿屈膝在椅子上,把脸埋在臂弯里,抑制哭声,身子却在发抖。
李妍深吸口气,伸手抱着她,轻轻拍着她后背。
许愿累了,身心疲惫,昏昏沉沉的睡下,李妍慢慢带上门离开,那时天已经黑了,仓库里暗无天日,贺礼靠着墙,嘴唇干的脱皮,这五天林深让人给他注射了五次冰毒,从第三次开始他有了毒瘾。
毒瘾来的时候会用脑袋撞在地上,会一会冷一会热,严重的时候会出现幻觉,会意识障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身体上和精神上双重折磨,这人迟早会熬不住,可好死不死脑海里总会浮现许愿那张苍白的小脸。
最近他意识障碍差点都忘记,他们有孩子,他要做爸爸了,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还没有去完成。
贺礼缓缓睁开眼睛,仓库的门被人踢开,林深居高临下看着他,用脚踢了踢他:“来瘾了?想不想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