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崤先是一怔,但错愕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他眼中便又恢复了深沉且难以捉摸的笑:“好啊。”
可惜他们俩出其不意精彩绝伦的点子都没用上,宿管阿姨一看进来的是两个男生,也就抬了下头,半句都没多问。
当然并不打算说到做到的两个人也不遗憾。
到了宿舍,黎容拿出钥匙打开门,抬手按亮了灯。
岑崤从他身侧的空隙迈步进去,嗅到一股洗衣凝珠的淡香味儿。
小阳台上,挂着黎容晾晒的衣服。
宿舍面积的确不小,原本可以住四个人的空间,如今就住黎容一个。
宿舍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学习桌,上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半点杂物都没有。
这大概是黎容赚外快补课的地方。
黎容随手推上门,手指滑到门锁那里一拧,转头对岑崤道:“脱衣服。”
岑崤回头,目光扫过紧锁的大门和黎容撸起的袖子,轻笑:“你说什么?”
这场面有点滑稽。
他被黎容带来宿舍,黎容第一时间锁紧了门,迫不及待的让他脱衣服,倒像是要强迫他做点什么。
黎容背抵在门上,慢悠悠的把那管药膏从兜里抽出来,夹在两指间,语气暧昧道:“你想的那种情况,等我能轻易把你撂倒,或许有可能发生。”
岑崤一看熟悉的跌打药膏,就明白自己身上的伤没瞒过黎容。
其实他也给自己涂过,只是想要完全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岑崤把手抬到领口,手指一扳,解开一枚扣子:“那大概很难发生了。”
他是从小训练的体能,跟黎容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不一样,黎容想要超过他,大概和他想在科研领域超越黎容一样艰难。
黎容眉眼带笑,神神秘秘道:“那可不一定。”
岑崤将外衣脱掉,随意甩在桌面上,又开始解里面的毛衣。
黎容慢慢收敛起笑容,目光追随着他的手指,一寸寸的,观赏不断掀开的风光。
岑崤的腰腹结实柔韧,腹肌随着上臂的抬动逐渐浮现,缓慢绷紧。
他的皮肤是很健康的黄白色,体脂率很低,如果不是那些骇人的伤痕,一定会是很赏心悦目的风景。
黎容不由得轻皱起眉,半点想入非非的念头都没有了。
岑崤的左肋至锁骨下方,都带着断断续续的紫瘀,尤其是肋骨处那一大片痕迹,光是看着浮在皮肤表面的血点,大概也能猜到刚受伤时有多疼痛。
怪不得他连起身都不太自然。
除了胸前的伤,还有背上数不清的跌打痕迹,擦伤,划伤,瘀青,看得出这些伤已经有几天了,因为年轻,身体正在加班加点恢复。
如果是上一世,他们研究组有更好的产品来处理瘀痕,但现在,那药还没生产出来,也就只能用手里这管替代了。
黎容故作轻松的问:“谁把三区太子伤成这样,还想不想活了?”
岑崤淡淡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皮外伤。”
黎容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眸,抠开盒子,拧开了药膏的白色小盖。
如果是去三区,那一定不用受伤了。
三区有岑擎罩着,岑崤做的也是商会管理,企业资格审核的工作,属于既有权力又不用担风险的那种。
出入还有专职司机和助理跟着,风风光光,子承父业。
为什么要去九区呢?
是岑擎怕高处不胜寒,想靠岑崤打通九区的人脉稳固家族势力,还是因为他的原因?
黎容走过去,挤了一点药膏在掌心,蹙眸看了看岑崤的左肋。
他抬起手,手指细长,手掌柔软泛红,药膏被掌心的温度缓缓融化,白的透明。
“我手指有点凉,你忍忍。”
黎容还没碰到岑崤的皮肤,就能感到充满生命力的温度。
他抿了抿唇,将手掌按到岑崤的肋骨上。
岑崤左肋微凉,凉意又很快被他的体温吸纳。
他看到黎容垂着眼睛,睫毛轻卷着,随着心跳的频率一下下颤,柔软的发丝被随意掖在耳后,只有几缕叛逆的,在眉眼前晃悠。
黎容的指尖一如既往的凉,但掌心却是温热的,他动作很轻,在瘀血上一圈圈的按揉,细腻水润的药膏被他擦平涂开,又慢慢吸收进皮肤里。
等药膏消失,黎容的掌心便和他的肋骨相贴,痛感都被酥|痒取代了。
岑崤轻吸了一口气,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抓住了黎容的手腕:“下手这么轻,也不怕我当成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