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舅舅顾兆年花钱塞进来的顾天,还比如同样昼夜颠倒却仍然精力充沛的岑崤。
顾天依旧对他羡慕嫉妒恨,但如今两人差距越来越大,顾天根本不敢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跟黎容是亲戚。
他远远的看到黎容,撇撇嘴,不甘心的“哼”了一声,立马扭身转弯,朝反方向走了。
“哎顾天,你干什么去?”
“怎么了这是?”
顾天烦躁道:“手机没带,你们先去教室吧。”
黎容看到了,但是懒得理他。
倒是那几个经管系的学生,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上来,小心翼翼的问:“是黎容吗?”
黎容对A大的学生还是比较客气的,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朝对方点了点头。
“啊啊啊真的是你,我看到通知说你要在学校演讲,所以特意赶来的。”
“当初我也是支持黎教授的,现在也支持你,你很棒啊!”
“有些不好的言论,不相信你的话,希望你不要在意,总有些人倚老卖老不承认年轻人的潜力。”
“加油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做出律因絮的!”
……
黎容弯着眼睛,朝他们笑笑:“谢谢。”
A大到底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知名学府,这里的学生大多还是有思辨能力,愿意理智思考且有反抗精神的。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通过别人的肯定来获得动力,但没有人不喜欢支持和夸奖。
黎容的笑容还未收回去,岑崤正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现在正是第一节课下课的时间,他和岑崤在车里放纵到五点多,岑崤八点居然还有课。
黎容不远不近的望着岑崤,慢慢将笑容收敛起来,眼神变得有些冷淡,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在他眼前轻轻扫过,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清冷疏离了起来。
方才兴致勃勃的经管系学生也感受到了黎容的变化,他们不约而同的噤声,顺着黎容的目光望去。
岑崤正迈下最后一截台阶,斜挎着背包,站住了脚步。
他也看到了黎容,随即,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岑崤对于经管系学生来说,其实是很陌生的。
鬼眼组队长的身份,让不少同窗对他敬而远之,岑崤当然也不会上赶着跟谁交朋友,所以在外人看来,岑崤背景很深又有点不近人情。
与岑崤目光碰撞,黎容的眼睑敏感的颤了一下。
岑崤却毫不介意的朝黎容走了过来。
他比黎容高一些,仗着身高优势,他上下打量黎容,目光落在黎容扣的很紧的领口。
岑崤:“真巧。”
黎容扯了扯唇,眼底没什么笑意:“是啊,够巧的。”
岑崤抬手,搭住黎容的肩:“最近风光无限啊。”
黎容用余光瞥了一下自己肩头上的手:“客气了。”
岑崤感叹道:“在A大都有这么多人围着你,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明星来了呢。”
黎容终于按捺不住,一抖肩膀,将岑崤的手甩掉:“岑队长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岑崤却一把抓住黎容的手腕,强制性的将他按了下来,不咸不淡道:“别急啊,怎么投靠红娑后聊两句都不愿意了?”
黎容轻轻咬住下唇,眯起眼睛,眼底有些愠怒。
那几个经管系学生狠狠咽了咽唾沫,干巴巴道:“我们还有课,先走了。”
他们推推搡搡,快速离开了矛盾现场。
离着不远,还能隐隐听到窸窸窣窣的讨论——
“他们俩怎么回事啊,剑拔弩张的?”
“嘘,别馋和,据说蓝枢想让黎容在四区做律因絮,但黎容选择了红娑研究院,因为他父母就是红娑的,蓝枢不乐意了吧。”
“我还以为他们关系不错呢,没想到还是为了利益闹掰了。”
“什么关系不错啊,也不看看他们的身份,立场肯定大于友情啊。”
“我看像是岑崤故意找茬,黎容又没做什么,选择红娑研究院也很正常啊,他父母的助手都是红娑的。”
“我也不懂,反正他们现在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
总算没人旁观,黎容也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是睡眠不足,已经没多大精力把戏演好了。
黎容脸上冷若冰霜,嘴里轻声问:“早上有课你还……”
不过其实,他看岑崤也没多累。
岑崤慢慢放松了抓着黎容手腕的力道,也小声说:“洗澡了?身上香香的。”
“刚洗的,这么热的天,差点没找到合适的衣服。”黎容嘟囔道。
本来这个天气,穿短袖T恤都可以了,但他没有一件T恤可以遮住全部锁骨。
岑崤了然,想笑,但一想自己还在学校里,周围还有那么多眼睛好奇的望着,他只能忍了回去:“你要是住家里,我就可以给你洗了,衣服也有的是。”
“啧,你要是不做,我就不用洗了。”黎容绷着脸打趣道。
岑崤忍不住挑了下眉:“昨天是谁让我弄在里面的?”
黎容立刻扭开脸,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道:“有演讲,走了。”
留给外人看的,就是他用力甩开了岑崤的手,成功被岑崤气到气血上涌,双颊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