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莉奇成亲后, 满月之后,便随着额驸回蒙古了。
安妃神色虽然如常,可有时候碰见什么好料子、好首饰, 都下意识地想要留给雅莉奇。
“这金累丝花卉镯子,要是雅莉奇戴, 定然好看。”
这不,这日下午, 造办处送了新首饰来, 安妃就又想起雅莉奇了。
玉棋等人都不敢做声。
谁都知道每当提起四格格,安妃娘娘心情总要好几日郁郁寡欢。
阮烟心知这种事旁人劝说也无法,只能是等日子长久了,让安妃自己走出来,便道:“姐姐都这么说, 那这镯子就留下, 等年底当做年礼一并送过去也是一样的。不过,今儿个,我可是请姐姐来帮我瞧瞧给儿媳妇的礼物, 您可别回头什么好东西都偏了雅莉奇,回头儿媳妇进门不依, 我可全赖您了。”
安妃听了这话, 眉眼也有了几分笑意, 她气质清雅,眼光有独到之处, 很快就在造办处送来的首饰里挑选出了一对金喜字如意, 一对佛手珠花簪, 还有一对水晶竹节佩, 边挑边道:“有你这么好的婆婆, 就算你准备的礼物稀松平常,她也不会不高兴的。”
自从胤福婚事定下来是钮钴禄家的嫡女,阮烟这边从没仗着自己是善贵妃,自己儿子是阿哥,就对未来儿媳妇挑三拣四,恰恰相反,还让自己娘家和钮钴禄家走动起来,如今三节五礼,两家都是要互相赠送的。
钮钴禄家那边知情识趣,知道这是善贵妃娘娘的示意后,越发对这门婚事满意不已,更加上六阿哥到现在屋子里都没个人,自己女儿进门不必去面对那些个莺莺燕燕,简直省心得不行。
碰上节日,宫里贵妃娘娘还赏下些精巧点心、绸缎、绢花等等。
就连钮钴禄福晋关起门来,都一连个的赞叹,自己女儿真是好福气,碰上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如今钦天监给胤福婚礼挑了日子,十一月初三的婚事。
钮钴禄家投桃报李,布鲁坎更是大笔一挥,给女儿多添了两千两的嫁妆,目的就是要让女儿的嫁妆体体面面。
这门亲事,总之,双方都是体面人,负责办这场婚事的内务府那边的人也都觉得比起前面几位阿哥的婚事轻松不少。
阮烟笑道:“话是这么说,但能叫彼此都高兴,何乐而不为呢?我看那位格格也不是得意便猖狂的人,既是明白人,彼此都做的漂亮些,岂不更好?”
安妃这点儿很是赞同阮烟,她也一向不置喙阮烟的做法。
胤福的婚事算不上赶上好时候。
今年陆续办了四阿哥和五阿哥的婚事,国库已经花了不少钱,户部那边没少嘀咕,可好也好在,几个当哥的前面成了亲,这办婚事里面的门门道道都能给他说个一二三来。
内务府那边也给善贵妃面子,因此,婚礼办得很是气派。
婚礼翌日。
胤福和新鲜出炉的六福晋钮钴禄氏来给阮烟请安。
“额娘喝茶,李额娘喝茶。”
秋色拿了块垫子,钮钴禄氏和胤福屈膝跪下,结结实实地给阮烟和安妃磕了个响头。
阮烟接过茶,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喝了口茶后,便让钮钴禄氏和胤福起来。
钮钴禄氏起来的时候,估计是身子不适,身子晃了晃,胤福眼明手快,忙扶了一把,钮钴禄氏站正后,脸上通红,心里暗暗羞恼,自己学了那么久的规矩,怎么这进门头一日,在婆婆面前就失了礼数。
胤福悄悄瞥了她一眼,用眼神问道你没什么大碍吧?
钮钴禄氏脸上越发红了,连忙躲开胤福眼神。
她刚躲开,就又懊悔了,自己和爷在额娘面前眉来眼去,落在额娘眼里,岂不就是不庄重?
“噗嗤。”
阮烟却是忍不住笑了。
她倒是不知,自己那书呆子儿子还有如此体贴的时候。
这小两口子甜甜蜜蜜,眉来眼去的,叫人瞧着就好笑。
安妃给阮烟使了个无奈的眼神,叫她好生收敛着些,今儿个头一日,别急急忙忙就把本性暴露了。
怎么说,当婆婆了,庄重些也是好的。
阮烟明白安妃的意思,却没打算照做,她道:“本宫看你们相敬如宾,心里就欢喜,你们俩都是好的,往后可要和和美美才好。”
“是,额娘。”
钮钴禄氏松了口气,屈膝说道。
阮烟又让春晓把预先准备好的礼送给了钮钴禄氏,又道:“本宫这里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宫里头请安也是逢五逢十才去慈仁宫请安一次,到了日子你先来钟粹宫便是,不过也别来的太早。平日里闲暇无事来钟粹宫、景阳宫坐坐也无妨,今日说来该叫哈宜瑚跟和卓见见你,只是她们俩前几日得了风寒,到今日还没好,怕过了病气才没叫她们出来。”
钮钴禄氏早就知道这事,听闻这话,少不得关心几句,又说自己带了礼物送给两位妹妹。
阮烟便代哈宜瑚跟和卓收下,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便打发他们去乾清宫和慈仁宫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