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梦曾经无意中看过这张照片,于是见到沈桢,她就知道,陈渊那颗死去的心,时隔八年又复活了。
沈桢离开晟和大楼,开车去医院给李惠芝拿药。
顾院长没在,派到省里搞医学研究,她又去找陈崇州,问他要单子,他那保存了一份。
结果,陈崇州也没在。
廖坤正在办公室值班,告诉沈桢,“凌晨大巴车翻了,一男孩下半身差点被砸烂,外科,肠道科,泌尿科,专家会诊,三位教授联合大手术,陈主任负责尿-道缝合,在后面做,起码十个小时。”
“他还懂泌尿科?”
“生-殖、泌尿不分家。”
沈桢坐电梯上五楼手术室,顺便打电话向宋黎刺探军情。
“吕玮批假了吗?”
“他和他老婆下午去民政局办手续,同事都下班了,我在逛街。”
紧接着,宋黎破口大骂,“你当初要是跟他,你现在成小三了!他老婆公司分房,他们为这事才离婚,满三年过户,得手立马复婚了,他就一人渣败类!”
沈桢没出声。
看来男同事的情报有误,又或者吕玮故意歪曲真相,掩盖“假离婚”,泡女下级。
那这人,品性够烂了。
难怪,她没眼缘。
沈桢的直觉一向准,除了周海乔,她栽跟头了,其他男人糊弄不了。
宋黎说,“你命真惨,我劝你拜拜菩萨。”
沈桢扭头,有两名妇产科的护士路过,在谈论陈崇州,她掐断通话。
“陈主任真帅啊,医术又好,屁股也翘。”
“你还看他屁股啊!你色不色?”
护士红着脸,“那次全院新春晚会,他穿牛仔裤,就那儿鼓鼓胀胀的。”
同伴调侃,“哪啊?”
她们打闹着,沈桢往旁边挪。
其中一个护士小声说,“耳鼻喉科的蔡鹏,他们一起去洗浴中心蒸桑拿,在科室提过,陈主任特有本钱,后来,他们科里护士轮番追陈主任,陈主任没同意。”
同伴感慨,“他女朋友,是不是舒服死了?”
“反正,比男科病人的家属舒服。”
沈桢没忍住笑。
五点半,廖坤换班,买了快餐救济沈桢,她饿极了,扒开包装就吞。
他咂舌,“你吃相...”
她腾出嘴,呜咽问,“我吃相不好?”
倒不是不好,分和谁比。
倪影就不这么吃,她受西方文化熏陶,吃米饭也拿刀叉。
在外人瞧,挺做作的,郑野最看不惯她,私下的酒局骂过,装什么逼啊,浪货。
陈崇州喜欢,她越个性,越有争议,他越沦陷。
一名护士走出手术室,将血袋送到隔壁消毒,廖坤迎上去,“还没结束呢?”
“那男孩出血量太高,缝合术感染的风险大。”
廖坤震惊,“连陈主任也不行?”
“陈主任中途也停下了,家属一直没来,不然下病危了!何教授说,如果陈主任做不了,只能跨省转院。”
沈桢把塑料袋丢进垃圾桶,“跨省?”
廖坤瞥她,“他没法做的手术,本省哪家医院也束手无策。”
“他还挺高超的。”
“陈主任吧,干什么像什么,很有样,他沉得住气。”
七点,手术室大门终于打开了。
陈崇州走在最前面,脱着手术服,唇色青白,脸也白得不像话,下巴和鼻梁全是汗,像虚脱一般。
他倚着过道的天窗,用力呼吸,护士要给他擦汗,他拂开,接过纸巾,“我自己来。”
陈崇州有分寸,手术过程,护士擦汗是规定,出手术室,避免肢体接触。
这也是曝出他和有夫之妇的绯闻,舆论两极分化的缘故,不信的人,死活不信,信的人,说他表里不一,会伪装。
廖坤先过去,“顺利吗。”
“我出马,有不顺利的?”
他乐了,陈崇州这脾气,太傲,都累瘫了,不忘吹。
“待会儿回家?”
陈崇州心情烦躁,平复了一下,“没定。”
“倪影呢?”
“出门了。”
廖坤一愣,“又跑了?”
“没跑。”陈崇州掏烟盒,叼了一支,没打火机,冲廖坤要。
“让她来医院一趟,接你。”
“用不着。”
廖坤点燃,“你说实话,又闹矛盾了?”
陈崇州猛吸一大口,衔烟的手伸到窗外,沉沉缓缓吐出,“怀孕了。”
沈桢本来懒洋洋歪在那,一听,顿时精神了,竖起耳朵。
廖坤觉得,倪影是真牛。
隔三差五扔一枚重磅炸弹,他一个局外人都五雷轰顶,陈崇州太能扛事了。
“谁的?”
“她没提。”
“奉子成婚那回,不是没成吗?这回兴许也...”
“做检查了。”陈崇州掸烟灰,状态还行,不算失控,他也皮了,毕竟那位早不是初犯,“怀六周。”
一个半月。
她回本市刚一个月。
确实不是陈崇州的种。
“彻底完了?”
没回答。
廖坤估计,他也心力交瘁。
陈崇州的心性,实际上相当过硬,去年有一个年轻姑娘,终生要挂尿袋,由于被媒体关注,泌尿科的大夫轻易不敢动刀,陈崇州从头到尾顶住压力,生生把女孩从死亡线上抢回来。
术后,有记者堵在病房外采访他,他给女孩拉上帘,遮住脸,面无表情摆手,一字不吭。
廖坤一度以为,陈崇州无喜无怒。
像一潭深海,有深度,有宽度,沉着又冷静。
如今,他就俩字,“节哀。”
陈崇州睨了他一眼。
廖坤说,“你年少轻狂的爱情。”
他嗤笑。
这时一位戴眼镜的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拍了拍陈崇州,“小陈,去急诊挂个点滴。”
他熄了烟,“不要紧。”
“你可是最累的,坚持了十三个小时,我看你脸色不对。”
“没事。”
医生摘掉手术帽,进入消毒室洗手。
廖坤去对面推沈桢,“该你表现了。”
她莫名其妙,“我表现什么?”
这女人,太纯。
好在男人都喜欢亲手塑造一个女人,尤其是床上手把手地教,从简单空白,教得像小妖精,男人最有瘾。
陈崇州和沈桢总是藕断丝连,分不掉,不排除倪影太不干净了,他对于干净的,有一种执念。
廖坤比划手势,“男人脆弱时,最渴望女人绵软的小手,抚平他伤痕。”
沈桢憋笑,平时大喇喇的,偶尔文艺一把,像二流子。
不过,她还是走向墙角的男人,“陈主任。”
陈崇州撩眼皮,拧了下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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