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里,男人都野心勃勃,不具备野心,就无法生存。
尤其,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原配,再不费尽心机争抢,更没好日子。
津德的长公子倒是不爱江山,可三房照样容不下他,一时的落魄,未必永远翻不了身。
上流圈,拿陈家开赌局,赌陈渊和陈崇州,谁先发狠搞死谁。
道行各有千秋,势均力敌,一旦动真格开战,明枪暗箭轮番玩。
何时了精心分析过陈崇州的死穴,才敢瞒着何鹏坤夫妇,冒险找他。
“那吸引你了吗?”
他侧过身,“交换什么。”
“结婚啊。”何时了扬眉,“不然何家凭什么把武器交给一个外人。”
陈崇州笑了一声,“你比万喜喜精明。”
“你大嫂吗?”她不屑,“她欺负你喜欢的女人,我嫁进陈家,替你收拾她。”
他笑声越发大,“你想嫁给我,却不嫉妒沈桢。”
“我的嫉妒心很重。”何时了一步步靠近,他仍旧站在那。
随即,她踮起脚,附耳说了一句,陈崇州脸上明显涌起一丝波澜。
何时了笑容明媚,后退半米,“娶我很划算,对吗?”
他不语。
她同样没催,走进电梯,门慢慢合拢,何时了莞尔,“我等你答复,我相信陈二公子的智慧。”
陈崇州手臂一搪,挤入门缝,“我送你下楼。”
她异常开心,“看来,我们有希望成为夫妻了。”
他在前,她在后,何时了摘下头绳,“你介意吗。”
“无所谓。”
松泻的长发堆在肩膀,她抚弄两下,“你是我第17个联姻对象。”
陈崇州背对,挺淡漠,“是么。”
“他们不仅仅是原配生的,而且都喜欢我,没有谈不拢的条件,唯独,要我生孩子,这可犯了我的大忌,我全部拒绝了。”
他从门壁上,凝视她。
“我知道你迷恋一个女人,我认识易名。”她笑,“2床那个,是倪影吗?”
陈崇州没回应。
“于是,我告诉父亲,我想要嫁你。他实在没法子了,嫡系公子哥不入我的眼,你虽然没名分,总好过我不嫁人。”
他也笑,“何小姐,生子不是你抗拒的理由,我猜你掩盖了最重要的真相。”
廖坤在一楼超市买完烟,出门与何时了撞个正着。
他瞪大眼,调头,陈崇州正要回去。
“陈主任,你桃花精啊?”廖坤采访他,“女人缘太强了,新勾搭上的?”
这姑娘,难以形容的另类风格。
火辣叛逆透着优雅,比那些女人多一股神秘感。
征服起来,特得劲儿。
陈崇州心思没在这,单手插兜,等电梯。
何时了对男人不感兴趣。
目前在谈地下恋,这段,谈三年半了。
她,是恋情中的男朋友,而女朋友,是本市舞剧院的首席舞者,白槟。
***
沈桢其实一直回避和陈渊碰面。
食堂吃饭,上下班乘电梯,她刻意错开时间。
可下午的部门会议,还是见面了。
一般除了高层大会,全体员工大会,老总轻易不露面。基于此,他的到来出人意料,现场女同事几乎沸腾了。
常桓让出主位,陈渊落座,“你们继续,别受影响。”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多,女同事眼巴巴打探,“陈总,您从来不出席我们部门会议的。”
他环顾四周,在沈桢那,多停留了数秒,“今天出席。”
“以后呢?”
陈渊动作极其温润儒雅,戴上眼镜,“尽量。”
她们欢呼,“陈总,您不对劲啊!”
沈桢不吭声,摆弄演讲稿。
常桓等气氛稍微平复了,“晟和正在进行的基地建设,具体规划由沈桢介绍一下。”
陈渊忽然抬头,看向她。
沈桢情急,嘴一瓢,“姑奶奶。”
会议室哄堂大笑,他静止半分钟,略抿唇,也笑出声。
她面红耳赤,“是古阿尼...”
“你可是凯悦的前组长,小场面而已。”女同事打趣,“是不是陈总太帅,你害羞了啊?”
她臊得拧那人胳膊,“你乱讲!”
女同事不罢休,“你在办公室试练挺流利,陈总旁听你就不行了?”
沈桢又恼又气推搡,“你诽谤人。”
陈渊含着笑,语调温和,“我在,你紧张吗。”
她手心全是汗,“是我自己的失误...”
“无妨。”他笑意不减反增,“你嘴瓢得很可爱。”
刚止住的哄笑,又爆发。
陈渊皱眉叩了叩桌面,“安静。”
沈桢全程磕磕绊绊,总算演讲完,刚坐下,常桓突然对陈渊说,“市场部的沈桢在老东家是骨干,签下过一笔省里的大订单,我准备安排她下周跟随您出差,主要负责开拓南方市场。”
沈桢瞬间一愣,望向常桓,又望向陈渊。
他沉默着,眼睑低垂,辨不明情绪。
许久,“你掂量办。”
“陈总!”
陈渊停下,沈桢碍于在场人多,不好说太明,“我不方便去。”
他视线定格住,眉目极为深沉。
这时,安桥喊他,“陈总,您稍后有公务。”
陈渊嗯了声,离去。
散会后,沈桢冲到走廊,拦住常桓,“不是苗暖吗?怎么临时改成我了。”
他编辑短信,不太认真理会,“你谈判的经验多。”
“我和陈总的流言...”
他不耐烦,“小沈,这是工作,不掺杂私人感情。”
“常经理,我男——”
“常桓。”隔壁电梯门合住又打开,陈渊伫立在中央,白炽灯的光影投洒在银色眼镜框,灼烈而明亮。
像极了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