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还手了!秦氿从地上一跃而起,抓着手里的扫帚就朝妇人的身上抽去。
这一下,是真疼!
妇人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哎呦!死丫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秦氿没有再久留,果断地从这间柴房里跑了出去,然后把柴房的门一关,用扫帚把门顶住了。
她揉了揉发涨的额头,胳膊一动就感觉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
嘶——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撩起了衣袖,愣住了。
这具身体的手臂干瘦,上面布满了横七竖八的淤青和新旧伤痕,也难怪她哪哪都痛,只怕身上的伤不会比手臂上少。
原主怕是天天都在挨打吧?
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下这么重的手!
小说里,对原主过去的经历着墨不多,直到后来,才被女主的一个爱慕者曝出她曾经嫁过一个傻子,还不守妇道,和公爹勾勾搭搭,后来为了侯府的荣华富贵就一脚踹了傻子男人,还解开了妇人的发式,装作黄花大闺女回京。
刚刚那女人好像口口声声说要她去嫁给一个傻子,还说明天就会来接亲?
!
秦氿打了个寒颤。
要是按着小说来,她多半要走的剧情就是嫁给傻子,然后一直熬到认祖归宗,又在成就了女主的温柔大度后,被一箭穿心而死。
光想想,秦氿就觉得心口痛得慌。
“啪啪啪!”
这时,柴房的门后传来妇人激动的拍门声与尖利的声音:“死丫头,你放我出去!”
“等我出去,我非要打死你不可!”
妇人的声音越来越高亢。
秦氿眯了眯眼,冲着里面喊道:“赵阿满,我都知道了!你们恶奴欺主,偷龙转凤,我要去县衙告状!”
说完,秦氿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柴房里的赵阿满闻言,傻眼了,一个念头浮现在心头:
这死丫头该不会都知道了吧?
这一刻,除了气,更多的是惧。
赵阿满急了,更用力地拍起门来,“二丫,你给我回来!”
“二丫!二丫……”
赵阿满一遍遍地唤着,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直到半盏茶功夫后,她男人李金柱闻声而来。
李金柱拔掉门上的扫帚,打开了柴房门,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阿满的脸色一片煞白,一把抓住了李金柱的袖口道:“宝、宝儿他爹,二丫说她都知道了,说她要去县衙告状。”
“她会不会知道她的身世了?”
赵阿满的声音都抖了起来,浑身直哆嗦。
李金柱也吓坏了。
民尚且不与官斗。
更何况,秦家是堂堂侯府啊!
这要是让秦家知道白替他们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肯定会把他们都送进大牢的,他们全家就都完了!
李金柱心里又烦又乱,不耐烦地迁怒道:“你还有脸说?
!”
“你但凡稍微对二丫好点,她也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世。
要不是你非要让她去嫁徐傻子,她也不会跑去报官。”
“谁不知道徐傻子都快二十了,连茅房都不会上,吃饭都要人喂,二丫才刚十四……”
“你是在怪我?
徐傻……徐小公子有哪里不好,堂堂县太老爷的内侄子,多好的一门亲事,旁人巴都巴不上呢!”
赵阿满炸毛了,抬高了声音嚷道,“二丫这死丫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她肯定就得跟着秦家去流放,现在已经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我对她可是救命之恩啊!”
“就算当年秦家给过两千两银子又怎么样,我们也白白养了她这么多年了,不嫁出去难道还要给她养老送终?
!”
“再说了,我为了谁?
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可别忘了,咱们宝儿是怎么进的县学!还有,大丫可是说了……”
赵阿满喋喋不休地唠叨不停,李金柱被吵得头都痛了,直接打断了她,说道:“你再吵,再吵二丫都要到县衙了!”
“对对!一定要拦住她!”
赵阿满惶惶地应了一声,夺门而出。
李金柱也赶紧跟了上去。
等到四下没了动静,秦氿从柴房后走了出来,望着赵阿满夫妇离开的方向。
阳光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杏眼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