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跟决了堤似的。
她往他怀里拱了拱,嗅了嗅他身上茉莉花沐浴露的味道:“不是,我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
他:“以后不许哭了。”
她笑了笑:“我才不哭,我再也不哭了。”
“想哭也行,除非……”他低头,蹭着她的头发,双唇慢慢挪到她耳边,亲了亲她,在她耳边把说了一半的话补充完整,“除非是被老子操哭的。”
苏陌推开邹星辰,满脸通红:“你滚。”
邹星辰重新把她抱在怀里。
苏陌掐了他胳膊一下:“无耻,下流。”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邹星辰:“那我该是哪样的人?”
苏陌学着邹星辰一贯傲慢懒散的语调说道:“哼,这全天下的女人,没有哪个能配得上与老子jiao配。”
邹星辰笑了一下:“换个词行吗。”神他妈jiao配。
苏陌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投资没拿到,真没问题吗?”
邹星辰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没事,成功的途径有很多,不一定就这一条路。”
苏陌转头:“跟icge的人重新约个时间可以吗?”
邹星辰躺在沙发上,双臂打开,看着天花板:“投资被北图科技的人拿去了。”
苏陌低头,哦了一声。
邹星辰换了个姿势,弯着腰,手肘搁在膝盖上:“他们拿到了三千万。”
苏陌看着邹星辰:“要是你呢?”
邹星辰勾了下唇:“我能拿到六千万。”
苏陌:“您这么自负的吗。”
邹星辰抱着苏陌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揉了揉:“放心,我不会输给顾北图的。”
苏陌低声:“干嘛总跟他比啊。”
邹星辰没说话,转头在苏陌唇上亲了一口。
过了一会,邹星辰起身,弯腰,打横把苏陌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她抱着他的脖子,脸红道:“你干什么啊。”
邹星辰把苏陌放在床上:“让你补觉,你想什么呢。”
他拿了条毯子盖在苏陌身上,又把遮光窗帘拉上:“我就在旁边。”
苏陌:“你也睡会吧。”
邹星辰:“你给我睡吗。”
苏陌:“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也补个觉,昨天一夜没睡。”
邹星辰把自己的笔记本拿过来,往书桌前一坐,背对着苏陌说道:“我还有工作。”
苏陌往床边上挪了挪,让出一半的床出来:“陪我躺会吧。”
邹星辰转身,看着床上的女人:“你不怕吗?”
苏陌:“我为什么要怕,我这个人都是你救出来的。”
邹星辰从书桌前站起来,转身坐在床边,弯腰,双手撑在床单上,双唇贴在她脸侧,声音低哑:“你想以身相许是吗?”
苏陌偏过头去:“不是,就让你休息一会,你脑补这么多干什么。”
他贴着她的耳朵:“苏陌,说你爱我。”
她抱着他的脖子,使劲把他往下压,吻住他的唇:“你呢,你爱我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刻,我是想杀了李广全的,我手边就是一块锋利的瓷片。只要轻轻往他脖子上一划,他就会死。”
“但我余光看到你了。”
“你抱着我的衬衫,身体颤抖,眼泪一直往下流。我就想,我要是出事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你将守着一个监狱牢笼里的男人过日子,我怎么忍心。”
苏陌看着邹星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在你坐牢的时候,跟别人跑了呢。”
邹星辰:“表面上看起来,你就像一只带刺的玫瑰,或一只抱着坚硬的壳的蜗牛,但其实你比谁都善良。”
苏陌想起昨晚最绝望的时候,他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就那样带着一身光和亮进来救她出魔爪。
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两人躺在床上,拥抱。
午后的阳光被遮光窗帘挡了个严实,一丝亮都投不进来。
身侧男人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了起来,他睡着了,她睡不着。
她从他怀里钻出来,看他的睡颜。
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不似醒着时候的傲慢和懒散,带着小婴儿一般的柔软。
她看了很久,终于起身。
周奶奶不喜欢住在医院,闹着要出院,周树彬请了三个专业家庭医生在家里照顾。
邹星辰从车里下来,手上拎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周奶奶站在门口,拉着邹星辰一块进屋:“茉莉呢,怎么没一块来,奶奶都想她了。”
苏陌嘴甜,一见面就奶奶长奶奶短地叫。上次在医院给周奶奶画肖像画,活生生给人画年轻了十岁。可不讨人喜欢吗。
邹星辰把周奶奶扶在沙发上,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道:“明天不就是订婚日了吗,她回她爸妈家了。”
周奶奶笑了笑:“对对,按规矩是该这样。”
邹星辰把盒子里的一件墨绿色旗袍拿出来,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之前按您的要求定做的,您看看。”
周奶奶接过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好看。”
比划完还不过瘾,让刘婶带她回房间换上。
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时髦雅致老太太,还特地涂了层口红,哪有病重的模样。
刘婶笑了笑:“老夫人这几天天天在念叨你们订婚的事,心情好得连吃最苦的药都不抗拒了,以前还总爱把那药丸东藏西藏的。”
邹星辰坐在沙发扶手上,笑了笑。
刘婶往窗外看了一眼:“是钱老的车子来了吧。”
邹星辰转身,看见一辆白色宝马停在别墅大门口。
周家和钱家老一辈的人走得近,邹星辰不爱掺和这些事,印象中对钱老太太也就只见过一面。
邹星辰起身:“不打扰你们老友相聚了,我先回去了。”
“客人刚来你就走,不礼貌,跟长辈打声招呼再走。”周奶奶低头图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旗袍,“刘婶,快把我那条珍珠项链拿来,配旗袍。”